“是,完颜璟一行已到王城,寒鸦玖三人被他安置在王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我们的人已在周围蛰伏,静待命令。”
“洛清芷的影卫呢?”
“也在,不过...”宿隐冷哼一声:“被我们端掉了。”接着像是邀功般自述道:“不止是他们,还有宫门,严家的据点,只要我们能查到的,小则袭击,大则无人生还。估计现在他们正在忙着处理这些据点的杂事,无暇分心,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那就交给他们去做吧,将功折罪。”点竹指向两人,寒鸦叁低着头下意识的看了司徒月一眼,司徒月没有说话,点竹道;“楚湘这个名字,你还能用一次,去吧,也算为你的感情做个了断,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司徒月微微颔首,转身便走,寒鸦叁咽了咽唾沫,看了眼上头的人,刚要离开,只听点竹提醒道:“再有一次,寒鸦叁,你就去给寒鸦贰陪葬。”说完便见一随侍端来汤药,送到寒鸦叁面前,此举,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
点竹:“喝了它,算是替你疗伤。”
寒鸦叁有些犹豫,大殿上气氛冰冷,他不敢违抗,只能昂头喝下。
点竹:“拿他们的人头换你们的解药。”
寒鸦叁微楞后,抬手行礼离开,转身之际看了一眼一旁愤恨不平的封阳,阴冷一笑,抬脚离开。
“您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封阳怨气冲天的站起来,重伤未愈,人也晃悠晃悠,还是宿隐上前扶着他,才站稳了脚步。
“你们若是有用,我何须留着两个叛徒!”
“我...”封阳无力狡辩,点竹也不再搭理她,只想宿隐吩咐道:“你去盯着他们,若有徇私,就地正法。”
“是。首领,据点那边我们还要继续吗?”
“当然。洛清芷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怎么对她。“点竹话中带着狠毒,似乎洛清芷此刻就要眼前,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她。
“这会不会有些残忍?”宿隐破天荒的问出一句,甚至自己都有些意外。
“等她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说出这句话。”点竹冷声回怼,眼前两人让她越看越生气:“一群废物!带他疗伤,三日后,封阳你去旧尘山谷盯着。”
封阳难以置信,一个半废之人还要干活,简直没有天理:“我?”
点竹气愤的起身:“去盯着,我要知道宫尚角,宫远徵什么时候回宫门!”说完转身便走,两人只能低头,见人离开,两人对视一眼,宿隐松开手:“走吧,送你去疗伤。”
“扶着呀!”
“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晦气!”
封阳越听越气:“有本事你来!”说完手边的拐杖也倒落在地,宿隐心里知道这并非他所愿,忍下脾气将拐杖捡起:“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我不管你有没有伤。”
车马喧闹,人流如织,热气腾腾的包子,新鲜采摘的瓜果,刚刚摆好的胭脂摊,大大小小的的叫卖声,彰显着太平盛世所应该有的热闹。
泽黎哼着小曲,手里还拿着刚刚在包子铺买回来的包子,刚踏进门口,转头就见洛清芷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此时的泽黎还不知道接下来他将面对什么,只是兴致勃勃的打着招呼。
“姐姐,早啊。刚出炉的包子,特别好吃,你尝尝。”泽黎兴致盎然的上前,又见完颜璟坐在洛清芷对面,遂说道:“大哥,你也吃。”
洛清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完全不关心他手里所谓的包子:“去见过郡主了?”
泽黎:“嗯。”又见两人笑意瘆人,心有怀疑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打算闪人,完颜璟笑着拿起茶盏,淡然道:“别急着走,坐下喝杯茶。”
“不了吧,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完颜璟转头:“我觉得很有必要。”
洛清芷:“坐吧,躲是躲不掉的,别做无畏的挣扎。”
“那在我死之前,你能告诉我是哪件事吗?”
“哦呦,这么说你闯的祸不少啊,还有我不知道的。”
“大哥!”泽黎求救的转头哀嚎,蹲在完颜璟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两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弯起嘴角,完颜璟低声:“认命吧。”
洛清芷:“先说说郡主都说什么了?”
泽黎泄气的坐到地上:完颜璟转手扔了个蒲团给他,泽黎拿起坐下:“敏敏...”
完颜璟:“咳。”
泽黎听他提醒自己,改口道:“郡主说了,她会把这些事让人带给王爷,让咱们只管等消息,不用挂心。”
洛清芷:“我听说平西王府的家眷也一起入了城,你可有见到?”
泽黎摇了摇头:“没有,就连平西王府的随从我都没见着。”听此言,洛清芷和完颜璟对视一眼,洛清芷低声询问:“郡主还有别的话吗?”
泽黎看了看周围,低声回复:“郡主说,昨日晚间,王爷让人带话出来,说此次江州之事只是个引子,圣上打算借此将一众贪官污吏从朝堂之中彻底清除。可平西王却有不同的看法,两人意见相左,因此大吵了一架,争得面红耳赤,就连王爷负责的疆域布防之事都受到牵连,被圣上大骂了一通。
由此可见,林三爷在此事中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他让人告诉郡主说,让我们去劝劝三爷,既入穷巷,便要迷途知返,如此才好尽早谋划后路。”
完颜璟:“他可说,圣上为何与平西王争执?”
“圣上的意思是将一概牵涉之人治罪下狱,以平民愤。但平西王却说了一句什么以贪治贪的话,令圣上十分不满,但因着平西王的功绩,圣上并没有多说。直到后来平西王当着宫人的面责怪圣上操之过急,使朝堂动荡,动摇国本,圣上忍不住,这才发了火,喝退了所有人,就连王爷也被喝退,在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才重新进了议事殿。”
完颜璟:“以贪治贪...“
洛清芷:“平西王不是一个激进之人,怎会以下犯上,?”
泽黎:“这个就不知道了,郡主的意思是,不管宫里发生了什么,咱们只按照王爷吩咐好的事去做即可,其他的不必关心。”
洛清芷:“朝堂之事,我不便多言,尤其这人还是三爷,林家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既探不着底,我还是做个闲人,不去掺和了。”说着洛清芷眼神望向完颜璟,摆明了自己自扫门前雪的态度。
完颜璟:“昨日敏敏已经将阿赫的话转告给三爷了,这事就看他自己怎么想,我也不便多说。”
泽黎:“那这么说,你们都不打算管了?”
完颜璟:“不是不管,而是管不起,三爷有自己的思量,我们不好多说话。”
泽黎:“连劝诫也不能吗?”
洛清芷:“若这事出在你身上,我们自然可以去劝解两句,可这人是三爷,他行事想来果断,磊落,却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那就证明...”
泽黎:“证明这事不止是贪墨银款这么简单,说不定...”
完颜璟打断道:“行了,这事与我们关系不大,先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洛清芷听到此话,玩味的笑容现在脸上:“说的是啊。”眼神却在此时转向了泽黎,“泽黎,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蹭的一声,洛清芷话还没说完,泽黎便站起身急着后退,嘴上也没闲着:“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完颜璟好笑道:“我做什么了?”
“你!你都罚过我了,怎么还把这件事告诉她!”
“告诉我怎么了?”洛清芷反问道。
“我会倒大霉!”泽黎不过脑子的回答,又觉不妥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不会放过我,又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又?”洛清芷皱起眉头:“你打他了?”询问又有些不满的语气传进完颜璟的耳朵里。
完颜璟神色一变,她好像对自己越来越陌生:“没有。”
泽黎此时也忙说道:“大哥没打我。”
“那这话是什么意思?”
完颜璟低语:“影卫规矩,私自行动者,杖十八。”
“不是说没有打他吗?”
“松手的不是我。”
“可他是...”洛清芷刚想反驳,就听完颜璟冷声:“没什么不同!作为发号施令者,更应该以大局为重,三思而行。”
“我的意思是...”
“别别别。”泽黎见气氛不好,忙开口:“我错了,你们别吵架,姐姐,你罚我吧,我认了。”
洛清芷两人停下争执,转头:“这是你说的,可有半丝的不甘?”
“没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既然你已经挨过打了,我就一条。”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泽黎有预感,洛清芷的罚,肯定比挨打还难受:“姐姐,我可是你弟弟,你要手下留情啊。”
洛清芷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去把兵法抄一遍。”
“啊!”泽黎不敢相信的大呼,洛清芷随即补充道:“哦,提醒你一下,有一个字写的不好,重抄!”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趁这个机会好好练练你的狗爬字吧,就你那笔字,我都嫌丢人。”
“哥!”泽黎求救道。
完颜璟:“她要罚你,叫我也无用。”
此时宫远徵刚好下楼,泽黎看到他的那瞬间仿佛南越国人见到女娲娘娘一般,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开口便是谄媚的一句:“姐夫,好姐夫,你救救我。”
宫远徵愣在原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洛清芷眉头微皱,完颜璟拿起茶盏的手顿了顿,宫远徵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姐夫,我姐姐罚我抄书。”
宫远徵:“怎么了?”
洛清芷解释道:“说来话长,你要是想听,我不介意说给你听听,就是不知道泽黎怎么想?”
泽黎:“我能怎么想!姐夫,我求你了,我姐姐最听你的,你帮忙我说两句。”
泽黎一句一个姐夫,倒是让宫远徵很受用,只不过他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不好多说,即使他知道,但洛清芷已经发话了,他也不会令她难做。
“抄就抄吧,你姐姐也抄过。”
“真的假的!”泽黎有些幸灾乐祸的反问。
洛清芷:“当然是真的。”说着眼神还不忘瞥了完颜璟一眼。
泽黎见状,紧问道:“哥?”
完颜璟:“你姐姐的字,可不是只靠字帖练出来的。”
“那我也不想抄。”
洛清芷低声:“抄不完不许离开这。”
“啊?那你还是打死我吧。”
洛清芷刚要生气,宫远徵伸手按下她,在泽黎耳朵低语了几句后就泽黎释重负般的起身,开心道:“若是这样,我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不就是抄书嘛,我抄。”
泽黎心情大好的上楼,洛清芷,完颜璟见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相视一笑,完颜璟好奇道:“你跟他说什么了?转变的这么快?”
“秘密。”
两人见他神神秘秘的也没再多问,洛清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宫远徵坐到洛清芷身边,完颜璟拿起茶盏,顺手倒了杯茶给他。
洛清芷看他心情不错,小声道:“心情不错,尚角哥哥找你说什么了?”
宫远徵看了一眼完颜璟,回答道:“没什么,只说,过两日再回宫门。”
“嗯?怎么改主意了?”
宫远徵还没来得及回答,完颜璟便起身:“我去官驿,看看能不能见到敏敏。”说完便走。
见他离开宫远徵接着说道:“璟应该找过我哥,我哥命金复前去处理宫门之事,我们暂等几日。”
“原来如此。”洛清芷看着远去的人影,喃喃自语,心底忽地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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