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八这天,鹿灏夫妇才匆匆从德国赶回来。除夕这天,鹿家所有人都聚到了鹿家的老宅。鹿家的年夜饭是鹿家每人做一道菜而组成的。
鹿茗每次都会跑到厨房帮忙,今年也是这样的。周辰依看着站在水池边洗玉米的鹿茗,轻轻走过去,用手抚上鹿茗的头。
“囡囡,小峻是爸爸妈妈亲手带大的,一直到他十一二岁才把他送回国。爸爸妈妈没有多长时间把你带在身边,你怪爸爸妈妈吗?”周辰依自从被鹿峻告知鹿茗忌惮周锦茵要被自己亲哥嫁给一个傻子,就心里一直不是个滋味,总觉得对不住鹿茗。/
鹿茗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洗完后拿着个小刀开始把玉米切块,一边切一边道:“怎么会?如果我跟着爸妈,我也许就学不到我喜欢的东西了。我也许也拿不到那么多奖了。”鹿茗抬头,冲着周辰依笑了笑,继续道,
“妈,我真的特别庆幸我能够生在鹿家,如果没有你们,哪来的现在的我?妈,你不需要因为没有把我带在身边就觉得愧疚,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选择了霖川省队,是我又俄罗斯。这些都是我的决定。
而且,妈妈,哥哥出生的时候,公司虽然刚刚起步,但也发展平稳了,你们有时间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也是应该的。到了我出生的时候,你们在开拓欧美市场,我一岁多的时候,你们又打算在日本设立分公司。来来回回,你们当然没有精力照顾我。我回国其实也挺好的,和堂哥堂姐还有爷爷住在一起,他们都很喜欢我的。还有,在学校在省队,我也交到很多朋友的。”
周辰依听闻,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把鹿茗抱进怀里:“囡囡,现在咱们家稳定了,国内有小峻也不会有什么差池,爸爸妈妈有时间了,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妈妈走,去德国上学?”
鹿茗也没有挣开,安安静静的趴在周辰依肩膀上,道:“妈,我自己有打算的,我现在并不想出国。上次的名次,是代表俄罗斯拿的。我希望在我还无法为鹿家带来利益的年纪里,为国家争光。我跟教练都商量好了,我要留下来训练,比赛,我要进国家队,我要代表中国,我要全世界看到,中国的女单也是有成绩的。”
说完,鹿茗将周辰依送出厨房,自己继续忙活着自己要做的那道菜。接着,她又削了个莲藕,想起上次鹿峻在阳台打给周辰依的电话,鹿峻的立场很明显,可鹿灏和周辰依呢?也许,会像鹿峻那样支持自己的梦想吧!
接近半夜十一点,一道道菜品被端上餐桌,清蒸大闸蟹,莲藕排骨汤,四喜丸子,糖醋里脊等等,大家按照长幼依次入座,共同举杯,庆贺即将到来的新春。
午夜钟声敲响,鹿峻鹿茗四人提着灯笼,挨个点燃鹿家老宅各处的灯笼。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滨宁市郊区的明山上,亮起了点点属于新年的颜色。
江晓寒端着杯酒矗立在阳台,隔江望着明山上点点红光。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了。
此时,江晓寒的妈妈江天月走到他身后,看着他道:“你其实可以去日本找你爸的。没必要回来参加中国的高考。等你拿到学位,就可以从你舅舅手里拿回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股份了。”
江晓寒抿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用力的把杯子磕在窗台上,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不会去日本。我也绝对不会帮你跟舅舅争家产的。你还在早点回日本跟你的佐藤君长相厮守吧,佐藤天月女士!”
听了这些话,江天月顿时暴跳如雷,过去狠狠推了江晓寒一把,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又怎样?你去日本留学,十九岁怀了个日本鬼子的孩子,回国把我生下来,又跟那个人私奔,把我留在江家。那个人还有事没事给舅舅的公司使绊子。我就想问问他佐藤真治,从小到大,他见过我几次?我是舅舅江天昊带大的,我当然是跟舅舅一条心。对了,佐藤明美现在才三岁,所以,佐藤天月女士,麻烦您还是早点滚回日本吧!”
说罢,江天月一巴掌扇到了江晓寒脸上,她被江晓寒气的不轻,说话声音都哆哆嗦嗦的:“滚,你给我滚!”
江晓寒不想再理会她,径直走开。
鹿茗等人点燃所有的灯笼后,鹿家所有人,在鹿郴的带领下,前往祠堂,毕恭毕敬的向牌位鞠躬磕头上香,祈求来年祖先在天之灵的保佑。
待这件事结束,鹿帆仍站在祠堂,看着角落里父母的牌位,不禁红了眼眶。十八年前,他也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可如今,只剩自己了。他又一次跪了下来,跪在了父母的牌位前。
鹿瑾也并没有走远,而是隔着门缝,望着独自伤心的哥哥,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她知道自己是被捡回来的,如果没有她,鹿澄和章锦之也许还活着。
韩槿年在韩家老宅,跟韩凯一起,把韩老爷子这些年收藏的藏品挨着擦了一遍,韩槿年也是忍不住和亲爹吐槽为什么非要每年大年初一凌晨来擦这些东西。
初一一早,鹿郴的当年庶出的弟弟妹妹几家也都聚集到鹿家的老宅,其实也都没有那么熟,鹿郴儿时就根本不会跟这些庶出的玩闹,有个亲姐姐还早早夭折,跟着些人,不过就是客套一番,中午留下吃顿饭就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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