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棠刚放下包袱,就急着赶到宫门口接阿瑄。
这三年她连轴转,与弟弟聚少离多,也正因为她太过努力,阿瑄的病才得以缓解。
到了宫门口,老远便看到一个月色的人影。
在恢弘的神武门下,好似一片飘荡的落叶。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谢瑄回头望去。
那漂亮的桃花眼,霎时一亮。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阿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头比她还高。
她含着泪摸了摸弟弟的头。
谢瑄没想到谢清棠会接他进宫,心头高兴却见她泪光闪烁,有意逗她开心。
“阿姐,你摸我头,要长不高了,怎么办啊!”
谢清棠破涕为笑,踮起脚拍了拍他肩膀,“瑄儿都比阿姐高了,过几年就该娶亲了。”
谢瑄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才不要,这世间唯有阿姐待我真心,要娶也是娶阿姐这般绝色的女子。”
“油嘴滑舌。”
谢清棠轻抚他的背让他把自己松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抱姐姐。”
谢瑄就这般黏着她,似是完全不愿放开,又静默了片刻后才闷声道:
“姐姐,我想你嘛......”
谢清棠又是笑,捏了捏他的脸。
她知道谢瑄说这些就是为了逗她开心。
她也的确一直在笑。
和往日那些笑都不同,这次是真心的。
她短暂的,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
谢清棠带着谢瑄,来到住处放包袱。
虽说和之前环境没法比,好在申忠暗地里打点过,也算干净幽静。
他还给谢清棠带了枣泥糕,他亲手晒的,是母亲在时的味道。
她一口一口咀嚼,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谢清棠转过身,佯装给他整理被褥。
谢瑄站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阿姐,你...没事吧?”
他只知谢清棠在宫中过得不差,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的银子?
可如今看来,却连宫女都不如,其中定是有缘由。
谢清棠动作一顿,瞬间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面上仍带着淡淡笑意,“阿瑄,委屈你先在这住一段时日。”
整理好床榻,她急忙赶去饭房。
浣衣局是大锅饭,去晚了连汤都不剩。
夏日炎热,她让谢瑄在屋子里等着。
去了后只剩下一点清汤和几块咸菜,一旁几个宫女斜眼看着她,捂着嘴看她笑话。
谢清棠默不作声,把最后一点剩菜盛进碗里。
刚抬起头,就看见了耶律述朵和流萤。
她下意识蹙眉,转身。
她不知道二人有没有看见她,她尽量埋下头,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是刚抬头,耶律述朵和流萤就一脸戏谑朝她走来。
谢清棠也只好屈膝向二人行礼,“奴婢见过耶律公主、流萤姑姑。”
“哎呦,流萤,瞧瞧这是谁呀?还是之前那个宁折不屈的谢女官吗?”
耶律述朵阴阳怪气,上下打量她。
她虽穿着粗麻衣裳,气场仍是不卑不亢,看得她没由来的鬼火冒。
“太子妃有所不知,这谢宫女如今被太子爷贬到浣衣局,已经不是女官了。”
谢清棠留意到流萤对耶律述朵的称呼。
她依旧恭谨,“流萤姑姑说的不错,奴婢犯了错,被罚来浣衣局。”
耶律述朵使了个眼色,流萤上前一步,用力掀翻了她手中的碗,汤汁洒了她一身,菜叶粘在她额头上。
“你啊,天生不知好歹的下贱命,吃不得这么好的东西。”
四下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宫人,对谢清棠指指点点起来。
耶律述朵看着狼狈的谢清棠不由冷笑。
“一边跟燕家那养子勾三搭四,一边还蛊惑我王兄为你说话,可把你忙坏了吧?”
谢清棠伸手擦掉额头上的菜叶子,缓缓抬起头。
她眉修长细致,面容平静。
一双杏眸未起波澜,雪肌于日光下似是染了一层薄薄的纱,在一众粗使婢子中十分打眼。
只叫人望着,便能心生怜爱。
被如此折辱,谢清棠也不恼,看着耶律述朵反而唤了声,“耶律公主。”
“奴婢自知轻贱,承不了王爷天恩,其实奴婢知道公主只是口直心快,并非想赶尽杀绝。也知道有些事是受人蛊惑,所以从不敢埋怨。”
“公主身份高贵。”谢清棠又叫了她一声,“能否允奴婢先回去,奴婢阿弟还在等着奴婢。”
耶律述朵顿了一下,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虽还是强硬,语气却缓了些,“你,你这又想耍什么花招?”
流萤急道:“公主切莫听这贱婢挑唆,您难道忘了,王爷和皇后娘娘都因她而当众斥责过您,害得您几日未见到殿下...”
说起这个,耶律述朵才压下去的怒火腾地又点起。
她忽然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
谢清棠也不知她在找什么,只见她往外小跑了几步,对着御花园的方向大喊,“太子哥哥,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想向您要了谢清棠回华阳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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