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主和萧寅渊还有话说,谢清棠抱着衣裳,借口退了下去。
外头正巧遇到一个宫女,她把寝衣递了过去,交代她送去浣衣局。
剩下那贴身的亵裤,她还攥在手里,可却半点没有要洗的意思。
反正洗了送回去,萧寅渊也不会穿,费那时间做什么。
她抬眼看见前面的御花园,就将亵裤打成结,扔进了太液池里。
申忠听到动静找了过来,瞧见黑黢黢一团东西在池面飘来荡去,还折着金灿灿的光,眯着眼纳闷问道:
“谢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朝太液池里扔的什么呀?”
谢清棠也跟着他望去,“太子爷不要的旧衣。”
申忠方才在殿外,听里头太子爷护着谢清棠,谢清棠也欣然接受了,俩人应是和好了,心中一松,又有些疑惑。
“殿下不要的旧衣向来是收在专门的地方,扔进池子里,等池水结冰了,大家不都看见了吗?是什么样的旧衣?”
谢清棠刚想开口,一本竹简就砸了过来。
竹简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吓了申忠一跳。
太子素日爱惜书卷。
御花园打扫的宫人瞧见,都意识到太子爷是真动怒了,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呆呆地愣在原地,大气不敢喘。
谢清棠低头看去。
这是一本《女戒训》,恰巧她脚边一片竹简写着:女子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必得以夫为天......
什么鬼东西?
谢清棠一抬腿踢了两米远。
正巧踢到不远处萧寅渊的脚边。
这一举动再次唬了申忠一跳。
他忙不迭捡起地上的竹简,“哎呀”一声,就追了上去。
大约是想劝萧寅渊息怒。/
可俩人分明像是和好了,眼下闹得这出戏他根本不清楚缘由,想劝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又折了回来。
“清棠姑娘,你扔的什么旧衣让殿下这般生气?”
谢清棠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殿下的贴身衣物,他不许人看。”
申忠有些纳闷。
虽说谢姑娘扔了殿下的寝衣的确过分,但衣物每日都换,类似的寝衣多了去了,都是交给贴身伺候的宫人拿去收好,从没听说不许人看啊。
不太对劲。
他又继续问:“什么样的寝衣?咱家可从没听说殿下不许人......”
他忽然顿住了,不自觉想起一些画面。
萧寅渊极爱干净,他倒真有一样东西旁人看不得。
自打谢清棠被他贬去了浣衣局,他贴身的亵裤就再也没出现过。
申忠挺纳闷,那么多亵裤去哪了?
直到有回撞见他自己在角落洗,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了。
所以他笃定,自家主子早晚会将谢姑娘请回来。
毕竟堂堂太子也不能自个儿洗一辈子亵裤不是?
他眼看着那布料越飘越远,挑了几个嘴严的小太监,下池去捞。
若真结了冰,殿下的私人之物被人随意观赏,到时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吩咐完,申忠想着劝点什么,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正殿。
萧寅渊不知要去哪,已命人备好了辇轿。
申忠老远瞧了一眼,太子爷连个氅子都没披,就往外头迈。
虽说雪停了,可病才好转,若是又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赶忙从宫人手中接过云纹氅衣,忙不迭就过去给萧寅渊披上。
可他脸色极沉,肩膀一抖,氅衣落在地上。
申忠捡起拍了拍,再披,再落。
这是气得想冻死自个儿。
如此反复几次,申忠终于住手了。
原本还想劝几句,可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只好抱着氅衣柱子似的杵在原地。
眼见萧寅渊“哐啷”一声,将自己摔进了辇车里。
申忠才壮着胆子凑过去,“殿下息怒,奴才已命人将...额,打捞起了,不会有人看见的。”
萧寅渊用力磨着后槽牙,“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她是不是想气死本太子!”
他大约是情绪太激动,又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申忠见状,忙吩咐停轿,张罗着要去请太医。
萧寅渊从他怀里扯回氅衣,披在了身上,不耐烦挥了挥手。
“小题大做,去坤宁宫东暖阁,母后命我陪公主去看看大婚典礼的布置,你留下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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