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学学坏的。”

谢清棠别过头假装不理他。

燕宁有些急，转到她对侧半跪着央求道：

“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想你嘛......就是想知道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看些什么，你身子好些了没？哎呀，要不你打我两下，你别生气嘛~”

说着，燕宁握着她的手腕，拍他的脸。

谢清棠没使劲，软绵绵蜷着，但还是有响儿。

他注入了些力道，连着扇了七八下，眉眼湿漉漉望着她，“气消了吗？不消气再打。”

谢清棠立马往回缩，另一手急忙摸了摸他微红的脸颊，“你干什么！都红了。”

“这算什么呀，延州的风沙打在脸上，那才叫一个疼。”

燕宁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可下一秒，眼神便坚定起来，“可我一想到，只要攻下那座城池，在后方的你便会安全，我的剑就不会停下...棠儿你放心，有我守着这片土地，才不会让你伤到一点。”

延州地形复杂，战役惨烈。

尸山血海的修罗炼狱，他竟说得风轻云淡。

古往今来。

多少将军马革裹尸，战死疆场。

他就不怕死吗？！

谢清棠怔怔望着他，一时寂寂无言。

燕宁侧目，看出她的担忧，大大咧咧拍着胸脯保证：

“棠儿，我打过那么多仗，受过那么多伤都没事，我觉得我铁定能活到一百岁...都答应过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燕宁绝不食言！”

谢清棠眼眶发酸，“燕宁，你这傻子，傻子傻子傻子。”

“傻点不好吗。”

燕宁低头笑笑。

簌簌落落的花瓣，夹杂着寒冽的雪花。

落在她的发梢，也落在自己的发梢。

燕宁眯着眼望了许久，低哑着嗓音说，“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风乍起，谢清棠没听清，问：“燕宁，你说什么？”

“我说——”

他牵起她的衣角，漫过长长的铺满积雪的庭院，往殿内走去，“今晚月色真美。”

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

谢清棠顺着望去。

夜色深深，一丝星斗也无。

“哪里来的月亮？”

他微笑看她，答：“有。”

“是什么样的月亮？”

“就在我身边。”

明明夜空漆黑一片，她恍惚却看见了光。

清朗而温暖，炽热而明亮。

今夜无月，但她觉得天上的月亮美极了。

那点纤薄而柔软的光，一直温暖了她往后的，许多年。

-

燕宁毕竟是外臣，不能久留，将她送回房间后，正准备离开。

下一秒，一道声音大老远传来——

“谢清棠，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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