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耳熟。
萧寅渊抬头便看到椒房殿的荣嬷嬷朝这边赶来,身后还跟着抹泪儿的流萤。
难怪一直不见这丫头,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太子殿下,可否给老奴一个薄面,太子妃当众口不择言,想来也是太过在意殿下,如今吓昏了过去,不妨先带去椒房殿让太医瞧瞧?毕竟...是殿下离宫在先。”
萧寅渊知道这是吕皇后的意思。
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眼下沈氏勾结谋反,正是用兵之际,对耶律述朵小惩大诫即可,若是真责罚难免会生波澜。
他自然不会驳了皇后的面子,再说由椒房殿出面求情,总比他这个太子出尔反尔来得好。
“母后的面子自然要给,嬷嬷请便。”
“多谢殿下。”
荣嬷嬷一个眼神,两侧宫人将昏迷的耶律述朵拖上了辇轿。
刚一离开,耶律述朵“蹭”一下坐了起来。
“本宫不走,本宫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放本宫下去!”
荣嬷嬷原本想说教几句,可看耶律述朵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来。
放狠话的人是你,话都没说一句就怂了的也是你......
这般行径,哪有一宫之主的作派...还不如那个谢清棠。
谢女官可从来没这么不懂规矩过!
耶律述朵还在喋喋不休,“本宫没事,不用看太医!”
荣嬷嬷静默良久,叹了口气,“太子妃,您到底有没有明白,太子今夜为何要亲自过来,做出刚才那番行为?”
这话像是踩了耶律述朵的尾巴,她瞬间炸毛。
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谢清棠那个贱奴!
自从太子哥哥从宫外回来...忽然变得好狠心,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甚至有些后悔。
当初给她谢清棠的不是避子药,是毒药,那该多好!
她心里难过,面上却继续嘴硬,“太子哥哥才不会那样对本宫,他只是吓唬本宫,吓唬本宫!”
荣嬷嬷的声音隔着帘子,无比清晰传了进来。
“殿下是在警告太子妃,不该做的事别做,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他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这次是吓唬,下次就未必了。”
耶律述朵原本还坐在辇轿里,听到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听明白根本不愿承认,索性捂住耳朵摇头:
“本宫不信,不信不信不信,太子哥哥心里一定有我,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荣嬷嬷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看着耶律述朵哽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老奴的意思是,还请太子妃收敛一些,不然就算有耶律王爷和皇后娘娘在,殿下羽翼渐丰,也绝不会容忍太久。”
耶律述朵当即拔高音调:“你简直是危言耸听!太子哥哥是靠着我漠北才能坐稳储君之位,他绝不会......”
“凭太子妃这句话,就足够连累漠北死几十几百次了!”
荣嬷嬷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沈氏仗着是朝中亲贵,又与娘娘和王爷交好,向来不将殿下放在眼里,您以为太子爷为何灭了沈氏?”
耶律述朵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得缩脖子,委屈道:
“沈氏那是咎由自取...本宫王兄向来对太子哥哥恭敬,又有大恩,他怎可恩将仇报,落人话柄呢......”/apk/
“那太子妃打算让殿下拿什么还?半壁江山吗?”
耶律述朵撇了下嘴,“...本宫可从没这么说!他只要好好对待本宫就行了......”
荣嬷嬷却没再说话,原本和她说这些,是因着吕皇后的吩咐。
谢清棠已然离宫,想让她往后老实些,慢慢和殿下培养感情,可没想到漠北比吕后想的还贪婪、狂妄。/
眼见快到椒房殿,耶律述朵有些着急,她想回去和萧寅渊待在一起。
哪怕他心里惦记别人。
哪怕他真想勒死自己。
如今已没人和她抢太子哥哥。
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都要抓牢不放。
虽然刚才萧寅渊的行为,让她难过的心脏都被挤裂,挤扁,甚至碾成渣。
但她爱他,所以不在乎!
她看着萧寅渊的方向,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般低语:
“太子哥哥,臣妾一日是太子妃,永远都是,你早晚会明白,谁才是最爱你的人。”
下一秒,她挽起袖子,脑袋伸出窗外左右看了看,干脆利索地跳了下去。
耶律述朵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辇轿也不快,跳下去时只是甩掉了一只鞋。
顾不得捡就朝东宫狂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众人都看傻了眼,宫人想去追也被荣嬷嬷拦了下来。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罢了,想作死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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