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谢清棠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喃喃开口:“太子爷?”
她怎么也没想到,向她走过来的男人竟然是萧寅渊,他手里端着一盏茶递给她。
“醒了?”
他低哑的声线划过耳廓,点火般,“有没有哪里不适?方才太医来看过你,他说你无大碍,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清棠头痛欲裂。/apk/
她看着帐外夜色弥漫,接过茶一饮而下。
一口气喝完,她微喘着平复心绪,“殿下,能告诉奴婢发生了什么吗?”
萧寅渊拿过空茶杯,眯眼注视她数秒,良久才说:
“我回营帐后,看到你躺在我的榻上,传了太医为你诊脉,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是萧寅渊的营帐?
俩人离得那么远,她是怎么跑到他的营帐来的?
谢清棠惊愕四处打量,她脑袋飞速转动,回身的瞬间险些跌倒。
萧寅渊伸手扶了她的同时,她大概猜出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了。
“是太子妃。”
谢清棠想起昨日太子妃说过的话,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萧寅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下意识看了眼时辰。
明日一早母后就会亲自来木兰围场,耶律述朵回宫陪同了。
临走时,耶律述朵忽然对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太子哥哥,臣妾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现在倒明白了。
他目光落在谢清棠脸上,语气是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温和,“这几日,耶律述朵为难你了?”
谢清棠知道萧寅渊应该也被蒙在鼓里。
她叹了口气,将耶律述朵的话如实阐述了一遍。
然后她起身走到帐帘边透气,冷风拂过发梢,她打了个寒颤。
谢清棠完全没想到耶律述朵能做出这种事。
她现在好像疯了。
但谢清棠知道,她没疯,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萧寅渊目光落在她沉思的背影上,心头一凸。
谢清棠不会气疯了,想要在木兰围场找耶律述朵动手吧?
那么多世家都在,还有漠北的小世子。
他倒不是护不住她,可他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去和漠北撕破脸?
他下意识去抓谢清棠的手,“棠儿,你别冲动。”
谢清棠微微一怔,随即回过身来,看着他。
这还是这几天以来,她头一回正视自己。
可萧寅渊却狼狈地躲开了眼神,他不想在谢清棠眼中看到委屈和质问。
然而谢清棠的目光却很平静,眸底连一丝萧寅渊以为的情绪都没有。
她甚至还轻浅笑了一下。
“太子爷放心。”
她轻声安抚,“奴婢不会去找太子妃的麻烦。”
萧寅渊没想到她竟会说这番话,一时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谢清棠缓缓将手从他掌心拽出,“奴婢说不会伤害太子妃,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着急心疼。”
她捡起衣裳,慢慢穿好,屈膝一礼:“打扰殿下休息,奴婢告退。”
话音刚落,她真的转身就走。
耶律述朵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她竟真的一点计较的意思都没有。
萧寅渊心口像被砸了一下,莫名气血翻涌,他几乎是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腰,“别走。”
谢清棠掀帘子的手一顿。
她脸上没有别的情绪,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殿下还有何吩咐。”
萧寅渊却倏地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在谢清棠脸上看到过别的表情了。
不管是悲伤的,不驯的,隐忍的,还是愤怒的,从那夜叫错名字后,通通消失不见了。
从前最不喜的,可在现在看来,是那般珍贵。
如果非要在两者间选一个,他宁愿她像从前那样活色生香。
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娃娃。
哪怕两人共处一帐,哪怕现在他就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心底也没有半分人在身边的踏实感。
“留下吧。”
他的心底涌起了一个主意,哪怕明知后果会非常麻烦,可他还是要做。
他要为她讨回公道。
谢清棠一怔,“殿下明知这是太子妃设的局,还让奴婢留下?明日一早太子妃就会带着皇后娘娘来捉奸,殿下预备如何向娘娘解释?”/
“她若敢,本太子一定会让她后悔。”
萧寅渊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后。
黑夜昏暗,龙涎香,一旁的紫檀金炉薄烟袅袅,他身上的热气蒸腾,扑鼻而来。
“既然她请你睡到我的榻上,那你今夜就踏踏实实睡。”
谢清棠又是一怔,却是慢慢挣开了他的手,“太子妃请君入瓮,所以我们不但入了,殿下还邀请奴婢在瓮里多睡会?”
“有何不可?”
他指腹摩挲过她细腻的手背,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哑声蛊惑道:
“多好的机会...你穿着耶律述朵的肚兜,躺在原本属于她的榻上,睡着原本属于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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