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林阔的这个问题,将军只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怀疑的看着他,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自不必管,我只是有个疑问,这账簿上所记载的军械物资的数目,最多也不过是当年被贪墨的五成军饷而已…如今这石室之中能看到的东西也不过两成…”
“看来你不仅像个教书的,倒还像个账房先生了…真没想到,竟也对这些军械物资如此了解,仅凭几本账簿便能看出其中蹊跷,我可当真对你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你说的不错,这里是只有两成的军械物资…呵呵,至于那些被杀的僧人,不过是一群蝼蚁起了贪念咎由自取罢了…”
“那剩余的五成军饷和三成军械呢?它们到底被运往了何处?”
“真是可笑!如今我落到你们的手里,你当真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实话吗?”
“你…”
云江月看他这张显然不可能再向林阔吐出真相的脸,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弯刀,递给了一旁的乌鸢,幽幽说道。
“乌鸢,把他带下去,给我活扒了他的皮!用我的刀慢慢的扒!”
乌鸢邪魅一笑,顺手接过了云江月递过来的刀,他可太喜欢看她发狠的样子了。
“是,师父。”
看到乌鸢拿着刀慢慢朝自己走来,将军突然有些紧张的叫嚣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我劝你们识相的话,最好放了我!最好不要打这些军械的主意!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听命于何人?知不知道这些军械归何人所有?若是被我的主人知道了,他定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定会让你们挫骨扬灰!”
“你会听命何人…呵呵,是定安侯崔平还是中书令郭瀚?”
将军突然露出一副极其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一时愣在那里,随即看着林阔,就像看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鬼魅一般,突然有些发狂,试图想挣扎起来扑向林阔,却直接被旁边几个黑衣杀手给按住了。
“不,你不是细作,你也不是先生。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想图谋什么?”
林阔轻轻笑了笑,看着已开始恐慌的将军,云淡风轻的说道。
“图谋什么?我能图谋什么?无非是让你的主子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罢了。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他欠我的,欠这南周国天下万民的…”
“不,我们主人他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多年,他不会输给你的…这天下就快要大乱了,只待兵戈四起,我就会成为那权倾天下炙手可热的一方重臣…主人他会赢的!他一定会赢的!”
云江月看着这位将军突然情绪激动,开始大笑癫狂了起来,他仿佛就像在固执坚持做着一场永远都不愿醒的美梦一般,恍若仙境,如痴如醉。
“拉下去!给我把他的皮扒下来送到定安侯的府上!把他的心肠也剖出来!我倒想看看,他这种禽兽有无心肝?那颜色究竟是红是黑?”
“是,主令。”
说完几个人便把这已经癫狂的将军给拖下去行刑了。
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
他被拉走时,嘴里还在不停大喊着“本将军可是南周重臣,你们这帮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云江月跟着林阔来到了那间放满军械物资的石室之中,要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在这处荒凉隐蔽的山谷之中,竟藏着一座规模可抵三州的兵甲库!
这些军械装备都是按照南周正规军营的标准进行打造,云江月拿起一把刀剑,细细打量了下。
“公子,这些刀剑果然是用料上等,我看比一般军营守卫所配备的还要好些…”
“不错,都是加了成本的。只可惜这里也只有两成军饷的分量,不知道其他的那些都去了哪里。”
“想来他们应该是分批将这些军械给运了出去,他既是那定安侯麾下雷旗军的人,估计那三成军械早已送往雷旗军营了吧…”
“或许吧,只是还有那剩余的五成军饷不知踪迹,实在难免有些可惜了。”
看着林阔有些愁闷,想起刚才他同那位将军之间的对话,凭着多年行走江湖的那份聪明细心,云江月大概多少开始猜出他这些年一直藏在心中的那件大事是什么了。
“公子,这些时日,我看你对那批十年前失踪的军饷很是上心,你那么想得到那笔军饷,我想,这南周国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吧…”
林阔有些惊疑的抬头看着云江月,但透过她那明亮的眼神,发现她似乎已然觉察到了自己的秘密。
一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和云江月认真说过自己图谋多年的真正计划,他只是不想过早把她卷入这场乱局之中。
但如今看来,这秘密怕是瞒不住了。
“阿月,我…”
“你此次来黎州定然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听闻,当今陛下登基后,那位被废黜的宁王殿下就在黎州,近来寒寻的师傅东方门主,他身后的镜春派在这黎州活动也愈加频繁…想来他们都是在为你做事吧…我想那枚能让宁王殿下继位称帝的紫原令应该就在你手中吧。还有那日在望海楼见到的那位世子殿下,他便是曾经宁王府的世子凌旭吧…”
林阔看着云江月认真看着自己,俨然快要猜透了自己的心思,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同她解释。
“其实公子不必瞒我,一些事情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确定罢了。”
“阿月,我并不是有意要瞒你,我只是不想…”
“你只是不想把我卷进来。”
林阔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竟早猜中了自己的这份心思。
林阔轻轻笑了笑,他这温柔一笑恰如那被春风拂动的湖水一般…只见他含情脉脉往云江月面前凑近了一些。
“那若是以后要嫁我这样一个乱臣贼子的夫君,阿月怕不怕?”
云江月盯着他那双会让人中蛊的眼睛,认真说道。
“公子这话说的不对…自古以来,只有输得那一方才叫乱臣贼子,而赢的那一方,应该叫肱股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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