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坪望着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半空中的神荼在真武雕像飞跃的瞬间,便直接没入雕像体内,瞬间化为一体。
王小屏虽不是徐凤年,无法仅凭己身便将武当山供奉数百年的真武大帝唤醒,但若是借助手中神荼,倒也勉强能做到。
只是......强行请神,代价极大。
不过,以王小屏如今的状况,已经是差得不能再差了,也就不在乎请神之后的代价是什么了。
你请神仙,我请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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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刚接替韩貂寺的新任大太监护在身后的老皇帝神色平静如常,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凝神,毁去那座神像。”
而此时,一直都站在一旁的赵丹坪正全力镇压那浮动不安、几近失控的阵图。
听到老皇帝的声音后,赶忙转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急切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妄动真武神像。”
“神荼入真武,真武将显灵,若是强行毁去,只怕会惹怒神威,降下神罚,太安不保啊。”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这位擅长书写优美青词的羽衣卿相,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探其心底隐秘。
身为堂堂天子,竟被一个道门天师教训说不可毁去泥塑神像,岂不是笑话。
赵丹坪只觉额头冷汗渗出,而此时太子赵篆的一声轻笑传来,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似是在嘲讽他的狼狈与窘迫。
一直以来给人万事不上心、憨傻模样的赵凝神,此刻却缓缓迈出步伐,径直挡在真武大帝塑像飞跃腾空的去路之上。
他仰起头,望向那尊朝廷所供奉的至高神祗,问出了一个乍一听极为荒诞无稽、宛如孩童般幼稚的问题:“你要下来作甚?”
真武大帝塑像全然不顾,依旧持续向上飞掠,那股强大的力量连带着赵丹坪的脚步也被强行牵扯向空中顶去,他虽奋力抵抗,却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看着如此神异的真武神像,老皇帝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老皇帝脸色深沉了下来,话语中满是不悦:“武当这些年仗有那不入宫城的祖训,前有洪洗象恃力闯城在前,后有武当真人持剑入京,以命请神无礼造次在后,真当朕的太安城是青楼楚馆不成,仗着有些家底本事,便是想干嘛就要干嘛。”
赵丹坪听后浑身一凉,虎躯一颤,完全不敢接话。
他虽被称为羽衣卿相,但终究是龙虎山四大天师,一品指玄境的道门大宗师。
他深知武当山这些年的做法,眼前这位离阳天子早就看不顺眼了。
如今这位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皇权天子,却要被一尊泥像掣肘,为一个所谓的神仙让道,属实气人!
就如昨夜两禅寺那位小和尚一般,佛道之争本就是数千年以来时常都有发生的稀松平常之事,可就是因为这些年,自那位白衣李当心之后,两禅寺与离阳的关系便渐渐远了,那小道士才会被暗中授意,被赵凝神这位龙虎山初代祖师转世的道门大宗师,以雷霆手段打成重伤。
如今武当的大真人王小屏与之昨夜的两禅寺小和尚之间,又有甚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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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有天下第一符剑之称的神荼,此刻缓缓融入那尊真武大帝的神像体内。
赵丹坪望着眼前的景象,脸色阴晴不定。
他心中暗自推算天机,试图探寻这尊泥像背后的天机,却是却连一丝一毫的苗头都不曾捉摸到。
阻拦无果的赵凝神不甘的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冰冷的轻喝了一声:“剑痴王小屏。”
冰冷窒息的声音,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他赵凝神前辈的名字喊出后,孙堂禄以及几位起居郎听到这声念叨,皆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的脚尖,不敢再多看一眼这尚且不知是噩兆还是祥瑞的奇异景象,生怕自己的贸然窥视会引来不祥之事。
一声低沉怒吼后,这位面容与龙虎山一位老祖宗天师极为相似的赵凝神,此刻如失了魂一般痴呆站立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却又不断地摇头,似是陷入了某种极度纠结困惑的境地,无法自拔。
龙虎山在与武当的争斗中力压一头后,成功占据了运势的上风,龙池中,紫金莲花竞相绽放,竟连当初因姜婻一剑斩落的那几株气运金莲都隐约在摇曳生姿。
龙虎山英才辈出人才济济,且有着赵姓与外姓相互辅佐、相得益彰的优良传统。
昔日齐玄帧斩魔之后,便有手持拂尘作剑的齐仙侠声名远扬于江湖之上,他被众人誉为有望成为当代剑道魁首之一,其名字取得极为精妙。
齐仙侠也如其名一般,侠骨柔肠而超凡脱俗,再加之四位赵姓大天师依然健在,赵丹坪又在京城大力鼓吹造势,还有晚辈赵凝神这般横空出世的天才。
从表面上看,龙虎山的气运可谓是颇为鼎盛,风光无限,面子上十足。
如今更是在皇城之中,又胜下了这场道门的祖庭之争。
如若不出意外,龙虎山至少也要在辉煌五十年!
可如今......
神荼归真武,真武显真身!
一切将会如何,恐怕都将变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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