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陆诩晃了晃眼前颤抖的手,猛然将自己重重获光明的双眼睁开,窗外余晖的光线如潮水般涌入,曾经一片黑暗的世界,如今被余晖与晚霞填满。
陆诩眨了眨眼,贪婪的扫视着这重新进入自己眼底的世界。
起初,他看周遭的一切都时模糊不清的,但随着大脑逐渐适应,视线便也慢慢清晰。
此刻,陆诩眼中:破败的墙壁上、漏风的窗户、老旧的家具,落在他眼中,无一不变成了最美的风景,他激动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这是他这些年,一直渴望的光明。
小心翼翼挪动自己的脚步,有些蹒跚,重获光明,世界从此不再黑暗。
陆诩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屋外男子赐予的。
......
屋外的姜婻抬头看了看天:“也该醒了吧,没那么虚吧。”
咯吱。
这时,姜婻身后破旧的木门终于发出一声咯吱声。
陆诩兴奋从屋中跑出,瞬间便出现在姜婻面前,双目炙热,面色潮红。
“公子大恩,陆某无以为报,刀山火海,公子一句话。”
陆诩知道,自己眼睛有多严重,眼前这公子看似风轻云淡便将自己治好,想来应该也是费了不小代价,而能让一个仅是见过几面的人付出这么多,显然是对方看中了自己身上的某一点。
“我可不要你上什么刀山火海,你就好好活着就行,自有我需要你的一天,当然,你放心,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我不会让你去做,你也做不了,答应帮你报的仇,我也会给你报的,好啦,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忙你的活计了。”
说着,姜婻戏谑一笑,便要转身离开。
看到姜婻真就这么要走,陆诩心里竟不真实起来了:“就这么走了?”
“多谢公子,公子日后有用得上陆某的地方,尽管开海,君子一诺,刀山火海。”
望着姜婻缓缓离去的背影,陆诩恭敬一拜。
出了陆诩的院子后,姜婻便直接回了客栈,算算时间也已经一天没有回去了,再不回去,她们该要急了。
......
“青鸟,你平日里跟他最近,你说说他会去哪?”
客房内,姜姒几人将青鸟围在中间,逼问这位姜婻的贴身丫鬟。
青鸟一脸迷茫,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家公子去哪呢?
“对啊,青鸟,这都一天了,莫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徐脂虎也是一脸担忧道。
“哟,都在呢?怎么?一个个面色这么难看?”
这时,姜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婻,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
见姜婻出现,最靠近门口的徐脂虎当即转身一步迈出,将姜婻的手抓在了自己手中,一脸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姜婻。
“嗯?”
徐脂虎的动作让姜姒心中一疑,徐脂虎担心姜婻,这个她能理解,但是,这般动作,是否有着过于担心了?
有此等感觉的不仅只有姜姒一人,房内的青鸟,鱼幼薇乃至徐渭熊,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莫非,她也?”
徐渭熊心中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
当日自己任性的要和徐脂虎调换房间,莫非就是那时...
轰!
想到这里,徐渭熊傻眼了,没想到弄巧成拙,倒是把徐脂虎给赔进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说来,那自己不就成了姐姐!
任由徐脂虎抓着自己的双手,姜婻倒也没准备挣脱,平日里这么多人看着,想拉拉小手,徐脂虎都是死活不愿的,如今都自己主动抓上来了, 哪有挣脱的道理。
环顾了一圈后,姜婻这才缓缓开口:“昨晚遇到那个瞎子了,给他治了眼睛,治完就回来了。”
避重就轻,直接略过昨晚夜宿白玉楼和在房中与白玉狮子一起滚绣球的事,姜婻直接说了刚才替陆诩治眼的事。
姜婻倒也坦诚,一点也不避讳众人,直言救他,是想让那陆诩以后帮自己。
闻言,众人也便理解了。
其实,她们都不傻,要的只不过是姜婻的一个解释罢了,至于姜婻真正干了什么,她们却也不在意,男人吗......
和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姜婻正色道:“晚上你们待在客栈,我要去靖安王府一趟,青鸟,你保护好她们。”
“王府?我陪你去。”
青鸟一听姜婻竟然要一人独闯靖安王府,便直接忽略了姜婻的后半句话。
看着青鸟担忧的神情,姜婻柔声道:“放心,我一人足已,你留在这里保护好她们。”
徐渭熊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便明白了姜婻的意图:“小婻,你要是准备去见赵衡?”
姜姒看了一眼对面的姜婻,美目翻转,思绪连连,本想说点什么话,却硬生生止住在喉。
当初出发时,姜婻曾和她说过此行的安排和目的,而这靖安王便是第一站。
说服靖安王与西楚联手,推翻太安城。
“姜婻,小心,要平安回来。”鱼幼薇也是脸色忧虑的轻声嘱咐了一句。
“小婻,你放心去吧,她们我会照顾好的。”
最后,作为大姐的徐脂虎微微一笑道,脸上虽是笑颜如花,但声音中却多少还带着几分担忧。
靖安王,赵衡。
曾经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王爷。
可以说如果不是元本溪,现在的皇帝,那就是他赵衡的。
夜色渐深,姜婻笑别众人便出了客栈。
靖安王府位于襄樊东街与中街链接中心,地处闹市,王府更是十二时辰守卫不断,戒备森严。
姜婻很轻易便找到了这座襄樊城内最奢华的宫殿,无视一众守卫,姜婻悄无声息便摸了进去。
穿过走廊过道,翻过假山守卫,姜婻很轻易便来到了王府后院。
后院房间百许,灯火闪烁,灿若星辰。
“怎么样,安排的如何了?”
偏僻墙角处,一间黑灯瞎火的房间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婻瞬间便听出,这声音正是赵珣的。
昨日晌午才刚听过,姜婻自是不可能听错。
姜婻:“这膏粱纨绔又想对他娘整什么阴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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