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知道,试图挽回一个变心的女人,算是世上最徒劳无功的努力之一。
这一点,大概是男女一个较明显的差异。
多数男人的心里,可以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酸青梅、甜初恋并生共存,尽管他那颗心掏出来,可能还没有半粒猪肝大,这些人却也通通都住得下——甚至,再来十几个,也不成问题。
可是,情况到了女人这里,就不大行得通。
一个女人要是爱上了第二个男人,那几乎一定已经放弃了第一个——她对他的感情可能是恨,可能是漠然,可能是还有一些些愧疚和温情,但绝对不可能分一些爱情给他。
女孩子的爱,比男人的更难获得,也决绝得多;同样,要令她放下一段曾真心付出的感情,她必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但放下了,就是永别。
也许你听说过,某某姑娘对若干年前分手的恋人爱火重燃——这里面也许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女孩子的爱火,不存在“重燃”。
她但凡还爱得起来,那只说明,火从未灭过。
要真灭了,就算那男人突然英伟如同九天菩萨,十方神魔,也难再叫她动一点心了。
所以,多数的男人谈起往日风流韵事,常露出一些意味深长,回味无穷,恋恋不舍,仿佛深情依依似的——因为他们可以同时“爱”许多人,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而女子谈起前任,就干脆利落得多,除却那些还没放下,剩余多数是:“呸——我当初是怎么瞎掉的!”
沈青禾不太肯定自己目前在戚红药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他露出一个几分凄苦,几分酸涩,再一点落寞的笑:“红药,你真的很绝情。”
他眼睫颤巍巍的垂着,长长吸了一口气,颤声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戚红药竟然干脆地点头,道:“是的。”
沈青禾心头一梗,险些接不下去。
但戚红药接着道:“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一些。”
沈青禾忍不住冷笑:“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我还得谢谢你?”
戚红药略微迟疑,道:“其实,主要我不想委屈了他,你是顺带。”
沈青禾:“……”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戚红药道:“沈大哥,我过去,曾经很喜欢你。”
沈青禾笑了起来:“你所谓的喜欢,也不过如此,说变就变了。”
戚红药道:“但我知道,你是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的——你过去没喜欢过我,现在也是一样。”
她坦坦荡荡的迎上沈青禾的目光:“你的心始终如一,你说得没错,是我变心了。”
沈青禾突然觉得很滑稽。
他一直都觉得,这女子的感情,不过是他股掌之物,他高兴时、需要时,就赏她一点甜头;烦了,腻了,就踢她到一边。
他当自己是能操控她喜怒的神明。
他也向来喜欢操控人心,喜欢像牵人偶似的摆弄那些“心智低于他的人”。
——他把戚红药对他的爱恋,当做是一种“愚蠢”的表征。
——如果不是太蠢,怎么有人心甘情愿为一个不爱她的人付出?
他告诉自己,不必为失去这份愚蠢的喜欢而惋惜,她喜欢谁,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而且,谁说一定要互相喜欢,才能结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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