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热恋中的人,看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格外与众不同,这也没什么。
但金蛇娘子听了这信儿后,那女妖玉娇奴,就倒了血霉。
订亲前日,曲天娇着人去唤玉娇奴,说是想见见这位族内有名的美人,另有一份贺礼送上。
曲天娇在族内的地位,仅次于族长,玉娇奴心中虽有惧意,但不敢不从,且自认平日并无得罪她之处,甚至都没见过那位金蛇娘子,想来不致有什么为难。
她想得过于天真了。
入夜时分,玉娇奴进了金蛇娘子的院落,有妖物见到这一幕,碍于曲天娇过去的行事风格,很担心会出事,赶紧去告知那准备订婚的青年,以及玉娇奴的家人,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得了讯的族人就聚集而来,还没来得及恳请金蛇娘子放人,就听见院内传出一声渗人的凄厉惨叫。
院门平静的打开,一名侍从步出,径直来到那准新郎的跟前,将手中小托盘往前一送。
青年看了眼那蒙着布的托盘,上面只有一点微微起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哑声质问:“我的未婚妻在何处?”
侍从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不先看看娘子送你的新婚贺礼么?”
“什么?”
侍从道:“娘子一见到玉娇奴,就说‘明白了’。”
青年有些警惕,又有几分不解:“她明白什么?”
侍从笑道:“明白你为何喜欢玉娇奴——她那双眼睛,的确是漂亮,长得很像娘子呢。”
青年的脸霎时白了下去,下意识分辨:“不是这样——”
侍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慎言,慎言。”又将托盘往前送,几乎要怼上青年的胸膛:“看看这个,娘子帮你把她最美的地方,留下了。”
一瞬哗然,玉娇奴的家人扑上前来,掀开蒙布,霎时腥气扑鼻,只见托盘上两粒血淋淋的眼珠子,还冒着热气。
青年怒吼一声,要往里冲,却被身后的族人死死按住——冲撞高等血脉是死罪,他们不能眼看自家子侄丧命。
侍从冷漠的看着这一幕,问他:“你莫非喜欢的不是她的眼睛?那是什么,说出来,再给你送来便是。”
这事最后闹到族长跟前,但最后,也不过是息事宁人,以玉娇奴没死的借口,金蛇娘子只得了个禁闭半年的惩罚,不痛不痒。
她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谁敢惹她?
谁惹得起?
想到这里,虽是难得见她吃瘪受辱,那几个女妖也不敢逗留,悄无声息的便往外溜去。
偏偏此时,曲天娇抬眼盯了过来,喝道:“站住!”
她是气急了,又羞又愤,强压着怒火,对曲族长道:“少主既说是来找人,咱们岂有不配合之礼?父亲,该把族内所有的女妖都唤来,方便少主挑选才是。”
她的声音带着颤意,脸上血色已尽褪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背着她勾引万俟云螭,先找出那贱人,而后……有得是手段让她消失!
不,那贱人不光要死,还要受尽苦楚——为今日羞辱自己付出代价!
曲常威却没有马上答应爱女的请求。
他跟曲天娇的想法有些出入。
万俟云螭这要求提的,让他是七分惊怒,三分喜——惊怒之处在于,对方心中的储妃人选不是曲天娇,喜的是,总算没离了他们巫蛇族。
只要还是本族的女妖,对计划的影响也许不大。
他的儿女也不止这一个,只不过,这个女儿的姿容最佳,本事比儿子还强些,她那早逝的母亲血脉也好,才格外的受宠。
平日里,曲长威是将这女儿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总归他们妖族没有人那般非要带把儿的才能传承的规矩。
他们崇拜强者,不论雌雄。
但是……换掉这个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曲天娇了解她的父亲,一见他沉吟的架势,马上猜到了父亲的打算,脸白了下去,但并未发作,生生忍住,放柔了声音,带着一点低落:“父亲有何迟疑之处?女儿只是好奇,哪位姐妹能有如此殊荣,得少主青睐……女儿虽没这般好命,但也愿献上一份祝福。”
她那小脸白得令人心生怜惜,神情寥落,仅看着这一幕,真难以跟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形象对上。
可但凡跟她打过交道的,就再也不敢以貌取人。
曲长威要下决定也不难,关键少主就等在这里,看那架势,今儿那人是非见不可的,即便他有心为金蛇娘子周旋一二,当着这些长老的面,也由不得他推诿。
咔哒一声,青玉小杯轻触桌面,曲长威猛地回神,没去看女儿阴沉的脸色,一改方才不满的神情,恭敬的对万俟云螭道:“还请少主将那女子之名示下,老夫这就派人去寻。”
几位长老也都看向万俟云螭。
“她的名字……不清楚。”万俟云螭经过一番思索,给出这个回答。
他又不是傻子,曲天娇恨得眼睛都淬了毒似的,恐怕他真说出那个名字,就休想见到人了。
况且,如果那个女妖是曲天娇的手下,“戚红药”这个名字就很可能是化名,也未必能靠此找到人,反而还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他一想到那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想起被“黑处士”咬噬肌肤的痛苦,牙根就微微发痒,很想咬一点儿什么。
近日来,做梦都是她反手打自己一掌的画面,此仇不报,难得安生。
等找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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