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安置之处倒是现成的:庞府如今成了空宅一座,庞大海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那么他的独生女庞娟,就成了这里唯一的主人。
此处十分安静,不受人打扰,正适合养伤。
戚红药将她安置好,嘱咐赖晴空:“赖姐姐,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她反复强调:“任何人,因为谁都可能是那个凶手。”
赖晴空道:“姓莫的呢?”
戚红药当即道:“他可以。”
赖晴空看着她,“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问:“你要出门?做什么去?”
戚红药自然是去找沈青禾,她有许多话要说,也许多疑问,需要人来解答。
她只道:“去沈公子那边儿,我有些事要找他。”
赖晴空又“啊”了一声,右手攥拳在左掌心一敲:“对啊,我都忘了他也在这里。”但紧接着,一把扣住戚红药:“找他你着什么急,来,先给你检查检查。”
她看着戚红药衣衫遍布血痕,很是心疼,早想给她看看。
隔壁,一间空屋内。
万俟云螭关好房门,注目看向桌上瑟瑟发抖的狐狸。
发出一声冷酷的笑。
狐狸被五花大绑,尤其是嘴,拿苇叶子三圈又三扣,打了十六个死结。
白十九:“……”刚才路上太得意,一不小心,被他趁着赖姑娘不注意,给绑来了!
阿螭!你你你你你冷静一些!给我个死前辩白的机会好吗!
万俟云螭给它解绑,示意:“喊,大声喊。”
看是你的赖姑娘来得快,还是孤王的手刀快。
白十九彻底蔫吧了,眼泪吧差的看着他:“阿螭,你打,就打吧,但是,你,你答应了的事,可得算数啊。”
万俟云螭气得想笑。
他要是说话跟放屁一样,现在何至于气到心梗?
白十九看他神情,已经心里有数,暗道:只要你一起去就行,我就不用担心孤军奋战啦!嘿嘿。
然后躺倒,示弱,显示自己半死不活,将眼一闭:来吧!报复吧!小王经历大风大浪,受得住!
打完我,你就不能反悔了哦!
万俟云螭看着这个蠢货,感觉心好累。
他还没有无聊到为这点事报复的程度,找白十九,是为了叮嘱一些事:
“你脑子要清醒些,她现在亲近你,那是因为,她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狐狸,一旦得知你是狐妖——”
他顿了顿,道:“你全身上下,扒皮拆骨,都得给她拿去炼药。”
“所以,不管你多喜欢那个药师,都得掩盖好自己的妖气。”
狐狸听见“扒皮拆骨”一段儿,猛地一激灵,而后有点儿萎靡,舔了舔爪子,道:“知道了。不会有事的,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咱俩的身……份……”
一人一狐,同时一怔。
有的。
庞娟!
白十九一哆嗦,“可是,可是庞小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的,对吧?而且,就算她醒了,也不一定,就提起咱俩呀。”
万俟云螭面沉似水,思索片刻,道:“我去看看。”此事必须谨慎,不得不防,最好,能叫庞娟一直保持昏迷,直到送离这里。
*
戚红药被赖晴空强按住,找了间空屋,给她检查外伤内伤,一时没走了。
赖晴空正给她剥去掌心磨脱的一块皮,以便新肉生出,忽然,戚红药突然想起什么,腾地起身,紧声道:“庞姑娘那边——”
赖晴空又把她按回来:“放心,我已给她服了些药,也嘱咐唐宋、武克奇去守着了,真有什么情况,他俩就算应付不了,也能来报信。”
戚红药稍松了口气,追问:“可告诉他们,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吗?”
赖晴空叹了口气,“告诉了告诉了,你不要再乱动!坐好!”
戚红药不敢说话了。
庞娟屋外,唐宋和武克奇正感到十分为难。
他们眼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俩都认识,甚至很熟悉。
这个人说,想要进去看看庞姑娘的情况。
可师姐的命令是:“不准任何人靠近屋子”。
沈青禾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带着三分疑惑,道:“哦?这是为何?”
唐宋含混地道:“师姐说,为了庞姑娘的安全……听说有人要害她。”
沈青禾哑然失笑,看着他俩,不用说话,武克奇与唐宋,渐渐觉得很尴尬。
这话说的,像怀疑沈青禾似的。
沈青禾虽不是经常去十方谷,但每次去,都少不得带些好东西给大伙儿分分,且他待人随和,没有什么少爷架子,谷里的师兄师弟,多少都能跟他套点交情。
武克奇挠挠头,突然道:“沈大哥,你既来了,为何不先去看戚师妹?”
沈青禾笑容微敛,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何尝不想呢,只是,这镇上闹妖物一事,还没彻底查清,而庞姑娘涉及一些重要线索,我有些话需要问她,这也是红药所愿。”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红药出力太多,已经叫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我现在去见她,也不过说些安慰的空话,还不如给她带去一些有用的线索。”
武克奇跟唐宋对视一眼,都是男人,颇能理解这种想在未婚妻面前露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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