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到晚上回家以后也没有好转。
因为白枝事先已经和魏丽打好了招呼,所以今晚周淙也就算直接带走她也没有任何问题。
两个人回的是溪墅。
溪墅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花木扶疏,岁月静好。
只是这段时间京北到了萧瑟的深秋。
秋声锋锐,声声催人老,窗外的树叶簌簌地摇摆,枯萎,凋零,颇有秋刀肃杀的风情,溪墅又是靠山不密集的富人区,多少有点寂寥的感觉。
白枝坐着车,趴在车窗上一路进来。
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大的别墅,周淙也十年如一日地住在这里——
不寂寞吗?
寂寞也就是有钱人想的是。
穷人想的是如何吃饱饭。这样的房子,大概一辈子都住不上。
佣人见白枝醉了,很麻利就煮了醒酒茶过来。
白枝一开始还在乖乖地喝着。
但是坐在床边的周淙也看她喝得太急,没来由开始说教:“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女孩本就是属于叛逆那一挂。
喝醉了就更顽劣。他让她喝慢点,她一边瞧着他一边更快速地喝起来。咕咚咕咚。
周淙也就上前去抢。
怕她噎着自己。
结果她不只是有意还是不小心,小手一番,就把那碗醒酒汤给打翻了。
白玉的小碗掉在深蓝色丝绒的盖毯上,一下子晕染湿了一大块,深邃的蓝中间围绕着更深的蓝,接近墨色,一如男人此时阴沉的脸。
阴郁又无奈。
但又好脾气地把碗拿到一边,抽出餐巾纸,先给她擦嘴,再给她擦杯子。
“嘿嘿。你好像个仆人。”
而某个把被子弄湿的始作俑者还在一旁嬉皮笑脸。
清冷的人单纯起来,有时候特别可恨,也特别可爱。
白枝醉醺醺地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着眸在那里收拾,有一点挫败,伸出一根小手指,戳在他脸上,轻轻的。/
“你生气了。”
“没有。”男人平静地说。
白枝鼓了鼓腮帮:“就是生气了。”
“你说说看,我乖乖喝药,为什么不让我喝,嗯?”
“人家女生都是不喝药,我那么乖,叫我喝就喝了,”
“又不要你喂,不要你哄,你凶我干什么,我从小就没被凶过,我可是,三好学生。”
周淙也喉结在滚动。
星夜一样的黑眸在压抑。
知道她现在不舒服,他不能不君子,把她搅腾得更不舒服,
所以就连视线都刻意回避着。
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在凶你。”
白枝一下子难过下来。
“你好冷漠。”
周淙也:“……”
她又像个翘脚新娘。
调戏他未果,就一个人优哉游哉地靠回床上去了。
只是脸颊两坨醉云,长长的黑发,也在她一整晚的折腾下变得没那么柔顺垂直,微蜷着在柔软的靠枕和她的脸颊之间蓬松开,勾勒着柔美的线条。
“我见别人的男人,也没有你这么冷静自持的。”
周淙也给她拿毯子的手一停。
刚才的毯子蘸了醒酒汤,汤里有糖,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很那么多。
毯子无论是再怎么擦也不能用了,所以他只能从柜子里拿一张新的出来。
这些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因为她脸皮薄。
三年前,有一次二人太尽兴,湿了床单。他命人来换,结果她害羞怪了他好几天。
三年了这件事他一直记着。
所以,她累做不成的事,他就亲自做,处理床品什么的。
结果现在他在干活,她一会说他仆人,一会说旁个男人没他冷漠什么的。
忍了又忍。
额头的青筋还是在跳。
“你说说看,哪来这么大怨念,嗯?”
今晚好像见他一开始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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