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虽然没有见过婚书,可是这些年族中人人都将你当作正妻看待,对你已经是极为尊重了。
你可有想过,这一切原本都不是你该得的。”
“你放屁!我就是老侯爷的正妻!他答应要和我生同寝死同穴,他只认我这一个正妻!”
君呈松懒得听她疯癫歪缠,他要的,不过是族长这句话而已。
“原来如此。”君呈松挑眉一笑,“其实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如今我婚事在即,一应打点应当是长辈操持,所以才会有此发现。
没想到陆氏并非我父亲的正妻,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幸好发现得早,若是就这么让陆氏以妾室是身份操持陛下钦赐的婚事,对镇远侯府,对整个君家都会是灭顶之灾。”
君呈松嗓子沉了沉,唬得族长更加胆战心惊,忙擦着汗道:
“这事也怪我,既然有疑点,合该早些提出才是。如今陆氏身份不适合操持婚事,不如让你二婶来帮忙?至于陆氏,这段时间不宜露面,还是送到城外的道观里去暂住,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接回来。”
君呈松愉快地点头,就这么敲定了陆氏的下场。
“此事还请族长和族人们说清楚,若是重要关头有谁说错了话,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
陆氏无助地看着这一幕。
君呈松说这话,就是要族长将她只是妾室不是正妻一事昭告于族中!
她都已经快五十岁了,还要遭受由妻贬妾这样的奇耻大辱!
还送到道观?说什么时机成熟,成不成熟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是要她到死都不得安生!
君呈松他怎么这么狠!
陆氏心口一阵锥心之痛,痛得她脑仁都发僵。
这个当口,比怒骂羞辱她更让她难受的,是君呈松对她全然的轻视甚至是无视。
那意味着哪怕她拼尽全力去闹,也无法撼动君呈松的任何决定!
西院的闹剧很快就传了出去。
君鸿白父子几个全都没想到好端端会来这一出无妄之灾。
从侯府嫡子变成妾生的庶子,君鸿白本还在相看续娶的妻子,这会全都泡了汤。
君远和君倩亦是如此。
人都说水涨船高,以往有沈青鸾做继母,他们俩也算是靠上沈家这座大山。
如今没了靠山,一朝打回原形不说,如今连嫡出的身份都没了,身份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君鸿白看着哇哇哭着的一双儿女,只觉头痛欲裂。
“爹,你当真是错了。”君倩眼珠子大颗大颗地滴落。
“当初母亲在时,咱们家是何等光景,谁人不说弟弟前程似锦,谁人不夸我知书识礼,您更是仕途坦荡。
若不是当初姨母进门,母亲何至于冷了心求去。母亲在咱们家被辜负冷待,却不代表别人也会如咱们一般看不到她的好。”
一席话说得君鸿白心烦意乱,猛地站起来,“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三番四次去求她她对我毫无动容。
说不定她和君呈松早就看对了眼,所谓合离也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偷情——”
“爹爹慎言!”
君倩怒了,“母亲在时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地对不起我们,反倒是我们屡屡伤害她的真心。
您如今说这种话除了显露您的卑劣之外,难道还想要弟弟学您的样子,做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吗?”
君鸿白心头大震,下意识去看正在哭天抢地的君远。
见众人都看他,君远抽抽噎噎道:“沈青鸾是个坏女人,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才让老祖宗变成妾室,等我长大了做了大官,一定要打死她。”
君倩怒不可遏,“这一切跟母亲毫无关系,咱们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偏信姨母引狼入室的结果。”
君远登时止住泪,握着拳头蹬蹬蹬跑到君倩身边捶了她一拳:
“胡说,不许你说姨母的坏话!母亲走了,外公外婆也死了,咱们只有姨母一个亲戚了。”
君倩一阵无力。
就是因为君远拼死护着,君鸿白一直没有处置杜绵绵,让她继续在君远面前煽风点火。
君倩看着弟弟误入歧途,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末了竟提着裙子出府,往沈家去了。
她想得好,这事若沈青鸾肯出面,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沈青鸾竟是见都没见她,任她在沈府门口苦苦哀求着,沈家大门都未曾打开。
君倩这才知道,往日沈青鸾待她和蔼可亲,只是因为她好心而已。
若真计较起来,沈青鸾是她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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