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祈问:“可曾有人去过?”
“不曾。”
这才是让他觉得不正常怪异之处。
沈万明关进去的时候可是他和太子殿下共同检查过的,确定他身上没有藏有任何致命毒和暗器,他不可能自戕。
更何况那老秃驴都已经被宋大小姐废了一身修为,手筋脚筋也都被挑破了,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再加上大理寺的严密监控,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宋云夕问:“尸体呢?”
岳南奇立刻回答:“谷岚在验尸。”
宋云夕看向夜玄祈:“我们去大理寺看看。”
到大理寺的时候,岳谷岚已经验完尸了。
“死因是什么?”
岳谷岚当即便说明了死因:“中毒而死。”
“不可能!”
岳南奇实在无法相信:“他身上我都搜过了,根本没有藏毒。”
“他的确是中毒而死的。”
岳谷岚看向证物中的一颗牙齿:“谁能想到他竟是将毒藏在假牙之中,任谁都无法发现。”
岳南奇有些气馁:“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他的牙尽数打落。”
假牙之中藏毒,他真是头一次遇到。
夜玄祈不以为意的安慰他:“不必懊恼自责,他报定了死志,你便是用尽手段也阻止不了。”
宋云夕赞成的道:“没错,他是一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老和尚对自己下手还挺狠的,全然没有一丝的犹豫,亦未曾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反正从他身上也挖不出任何信息,死便死了吧,对沈万明的死宋云夕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验了毒也如她所料的一样,是出自卫氏一族。
“不管都城中还是宫中,所有卫氏一族的暗钉都已经除去了,沈家人也都死绝了,卫献和他的人也都除尽了,就连魏家村都连根铲除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夜玄祈疲惫的揉着眉心:“只能再等等,只要动手就必会露出马脚。”
宁云夕无奈的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原本以为对方在接连折损了沈万明和沈之康后会消停几日,他们也能休息喘口气,可谁知城外竟突发起了瘟疫,让庆隆帝和朝臣们都措手不及。
“怎么会突然发生瘟疫?”
宋云夕不理解:“一直也没听说有什么灾情,这瘟疫来得是不是有些蹊跷?”
夜玄祈将一封奏折给她看:“说是今年雨水多,都城外的几处堤坝年久失修,故而被大水冲垮导致死伤众多。”
所以大雨之后便发生了瘟疫。
宋云夕被气笑了:“汛期的时候不上折,如今雨停了汛期过了这么久,这才想起上奏了?”
这特么是玩忽职守,这种官员当重罚。
“上奏过了,只是当时的奏折竟是被压了下去未曾让朕看到。”
宋云夕当即便明了,这是早就做好了要借汛期玩阴谋的打算啊!
“根本未曾将百姓的安危生计放在眼里。”
宋云夕实在气极。
庆隆帝神情凝重:“如今之计一是尽快去平息疫情,二便是尽快修固堤坝防下次水患。”
宋云夕有些听糊涂了,下次水患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疑惑,秦煦白解释道:“钦天监说一个月后还会有持续十天的大雨。”
宋云夕恍然大悟:“看来必须在一个月修固好堤坝。”
可是短短一个月时间,怎么想都是强人所难。
秦煦白叹了一声:“所以今日早朝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接这烫手山芋。”
一个月时间别说能不能修得好,便是修好了又能如何?都城地势本就偏低,今年的雨水更是多到惊人,修固好了堤坝恐怕也是难以防住水患。
到时候皇上斥责办事不力那都是轻的,万一恼怒之下被砍了脑袋,那可就真的没处说理去了。
所以朝臣们都明哲保身,肯站出来为庆隆帝为百姓分忧的又对此事一窍不通,庆隆帝亦不敢冒险。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孙公公来禀怀王求见。
宋云夕眼眸一亮,专业的人这不是就来了吗?
兴奋的用手肘撞了下身边的夜玄祈:“你叫他回来的?”
夜玄孙摇头:“不是。”
他也是今日早朝时才知晓瘟疫和水患之事,便是想将二哥叫回来也还未曾来得及写信。
“那是谁?”
宋云夕喃喃道:“总不会是老东西未卜先知提前将他这儿子给召回来了吧!”
可看起来也不像啊!
夜玄煜如今坐在轮椅上,被人抬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宋云夕更是在心中呐喊——
【这黑煤球是谁?】
【别跟我说这是夜玄煜那个没良知的超级大舔狗。】
【他这是被雷劈了呢还是被雷公给揍了?怎么……怎么能黑成这样?包公都没他黑。】
听到宋云夕久违了的心声,夜玄煜微愣了下,随即便唇角上扬笑开了,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些日子他不再沉溺于从前的伤悲中,一心将自己所学所擅长的都用于民,以偿还前世的罪孽。
那样不眠不休,还真是让内心充实轻松了不少。
尤其是留在北楚边境后,郁子澈和江炎霆都全力支持他,而且新攻下的城池也是百废待兴,恰好他所擅长的一切都有了用武之地,他更是没日没夜的干起来。
每天不是在田地就是在河边,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时间久了竟也忘记了皇子这个尊贵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坐在农田里随便吃点什么,全然没有从前的讲究。
不得不说边关的日子很是清苦,不仅仅是他过得清苦,便是郁子澈和江炎霆也极为清苦,从来都是和军中将士们同灶吃饭,未曾开过一次小灶。
江炎霆那可是天下第一首富啊!
有一日,他去营中寻郁子澈时听到二人的对话,他那时才知江炎霆这天下第一首富口袋里的银钱基本上都投入了军中。
他更是为前世的自己感到羞愧,自此后便更是卖力了,人也就这样不知不觉晒黑了。
虽说如今又黑又糙的,但他的日子过得是真充实,前所未有过的充实和安心。
直到收到消息说都城需要他,这才急忙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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