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要举报齐永林(1 / 1)

听到邹来富说他们都收了,郑红旗顿时感觉到冷汗直流,心里暗道这个邹来富,实在是太过嚣张了,正大光明的拉拢腐蚀干部,树大根深的孙茂丰是不是就是被这家伙拉下水的,自己比起孙茂丰来,资历和背景不知道差了多少辈,钟毅不是一样送他进去。

郑红旗刚要说些什么,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魏昌全敲门而入,郑红旗忙把这手包丢在了自己座位的下面,生怕被魏昌全撞见说不清楚。

作为专职的县委副书记,除了分管党群人事之外,还是县委农委主任,牵头农业口子上的工作,所以时常要来郑红旗这里汇报工作。

在以前,魏昌全来汇报工作,郑红旗并未觉得有什么,但自从知道下一步魏昌全可能是县委书记之后,郑红旗的内心就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红旗县长,有几项工作,我给你汇报。

郑红旗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说道:“昌全啊,不用客气了,我们沙发上说”。

虽然魏昌全是县委副书记,但俩人说工作的时候还多是在办公桌子上,能在沙发上说工作的,也就是老马、老张和老李了。

魏昌全看了眼沙发,心里马上就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自己知道了下一步地委的安排,身为县长的郑红旗,又和齐永林关系匪浅,也应该知道了这方面的打算,也没有矫情,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郑红旗掏出了烟,又想起魏昌全不抽烟,就把烟丢在了茶几上,往沙发上一靠,俩人就说起了工作来。农业抗旱最为吃紧的时候,下了两场雨,虽然粮食减产已经是定局,但是也就不担心绝收了。

说完了农业上的事,魏昌全道:这次政策性考试,所有的同志都已经过完了审查和面谈的程序,有两名同志不合格吗,其余七十五人成绩合格,现在打算安置岗位。这是拟计划安置的名单,红旗县长,您看下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没有问题,我就呈牧为书记。

作为招录一般人员的政策性考试,郑红旗并不想过多干涉,就道:“昌全,人事上的事你做主就是,我没有意见。”

这次考试涉及的人员多,岗位也多,有一些是计划安置在县委县政府机关和县直单位的,红旗县长,您把个关,我心里才有底。

听说有人要安置在县委和县政府机关,郑红旗还是接过了名单,县委办一人、县委政研室一人、县委组织部一人,县政府办两人,算是最多的。

郑红旗看着名单,就随口问道:“昌全啊,这次安置在县委机关的,我建议对履历还是要设置一个要求,必须担任过乡镇二级班子负责人一年以上,这样才可以让大家明白,这些同志为什么能到县里工作”。

这个要求是比较合理,自从考试完的名单公布之后,无论是合格的还是不合格的,都有不少人托关系找到了县里。既有乡镇和县里的领导,也有个别地找到了地区领导,让魏昌全一时很是为难。没考过的还好说,名单已经对外公布了,已经考过的,不少人都想着来到县里机关工作,让魏昌全不胜其烦、疲于应对。不答应就得罪人,答应了这个就安抚不了那个。

虽然郑红旗嘴上说的只是建议,但魏昌全还是将这一点记录了下来,说道,我们马上按程序组织各单位选人。

送走了魏昌全,郑红旗又想着这三万块钱的事,心里暗暗地骂道:“这个邹来富,做事情实在是太过江湖,这种人离他还是要远一些。如果不是顾及齐永林的感受,干脆直接送到纪委去。”

不知不觉中,也就下班了。

星期三是柳如红的妻子来送药的时间,所以这天只要不是地区主要领导来,郑红旗都要回家吃晚饭。

柳如红带来了换洗的衣服,又收拾郑红旗穿过的衣服,这些已经穿过的衣服,都是柳如红拿回家里去洗。为了方便郑红旗的生活,县委办是给郑红旗配了洗衣机,但柳如红从来不让郑红旗用,因为洗衣机经常将衣服洗得皱巴巴的,柳如红看来,这些衣服买得都不便宜,洗衣机洗很容易就洗坏了。

柳如红闻了闻衬衣,说道,你昨天又喝酒了啊。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昨天永林专员来到了县里,带了一个考察团来,我作为县长,如果不喝酒就是失了礼数了。

永林专员来了?那说明他对你的态度缓和了呀。

郑红旗一声苦笑,说道:领导这次来,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就将支持自己担任县委书记和三万元钱的事对柳如红讲了。

柳如红手里抱着衣服,一下就愣在了原地,嘴里念叨,三万块钱,我的娘呀,靠咱俩的工资,要挣多少年?

郑红旗粗略地算了下,五六年吧,怎么想要?

柳如红咽了咽口水,说道:钱谁不想要,但是想要就不代表能要,你抓紧把这钱退了啊。

我倒是想退,但人家不要的嘛,这是永林专员的关系,把事情闹僵了,刚刚缓和的关系,估计又要回到冰点啊。

柳如红道:恩,我看回到冰点也比你以后天天在火点上好。孙茂丰被抓你知道吧,我们可是听说,他媳妇要和监察局的那帮人动手,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你说你被抓了,咱们家老的小的可都是要流落街头了。

哎,你作为纺织公司的后勤科长,又是领导干部的家属,可不能人云亦云,特别是老家的那些妇女,少和他们说工作上的事。

柳如红很是不屑地道:怎么,你在教我做人啊。我可告诉你,要是那小子使坏,现在打个电话把你举报了,纪委一查,人赃俱获。

是啊,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看好吧,你不好出面,就让秘书把钱给他。

郑红旗略作思考,就道:不妥,一个是小章太年轻了,这种事不适合。第二,秘书本就和领导穿一条裤子,你说给了,到时候空口无凭,总不能让他写个收条吧,别人还以为咱们合起伙来串供。这种事情,还是要找信的过的人,又和我们能把关系撇清才行。

你当个县长,身边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啊?

郑红旗喝了中药,表情有些痛苦地道:“有就是有,你帮我参考一下,合不合适?邓牧为的女婿,安平的乡长,就是一会要和我打球的那个。这个同志是个实在人。”

就是你说的全县唯一敢赢你球的那个小伙子?

郑红旗摆了摆手,现在也不敢赢了,估计回家被媳妇收拾了。

柳如红道:“他媳妇管得也太宽了吧,你们老爷们打个球,她也管?你这县长当的,打个球都找不到对手了,要是国家队把你们这些领导干部都弄去打球,这不还是谁官大谁就是冠军?”

你这话绝对了,要看和谁打,要是和媳妇打,领导干部也当不了冠军。我想好了,就李朝阳了,他够硬气,也能让邹来富知道,我不吃这一套的态度。

周三也是打球的时间,吃了饭我们相约职工俱乐部,如今打球已经形成了常态,其他不打球的人渐渐也就不来了,红旗县长为了打得痛快,也就让总工会的人不陪了。

知道嫂子要来观战,晓阳就推掉了安排,在职工俱乐部里专门陪柳如红一起聊天看我们打球。晓阳是自来熟,不多会俩人就熟络了起来,俩人看得无聊了,柳如红就教晓阳练习气功。

练了气功聊了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

晓阳十分委婉地提醒道,领导,您看您把我们家朝阳打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要不今天就早点休息。

我挥动了几下拍子道:“没事,我还有力气”。

柳如红也道:“红旗啊,我看今天都十点了,你昨天喝了酒,今天就不要剧烈运动了”。

我心里暗想,昨天喝了酒,今天就不剧烈运动了,这是什么逻辑。

郑红旗接过嫂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道:“朝阳,确实昨天喝酒喝得多了,今天就这样,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送走了二人,回去的路上,我说道:“今天结束的是有点早啊,平日里都是十点半”。

晓阳瞥了我一眼道:“三傻子啊,你以为红旗县长的媳妇只来送药啊”。

不啊,还要洗衣服。

晓阳十分嫌弃地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守着这么好看的媳妇,把劲都用在球上啊”。

我不自觉的看向了晓阳。

晓阳看了看我,拉了拉衣服,骂道:“滚”。

我咽了咽口水,就道:“知道知道,我今天还往杯子里抓了一把枸杞”。

而在军分区招待所,对孙茂丰的审讯还在继续,看到自己被开除了党籍,开除了公职,孙茂丰倒不意外,毕竟自己犯的事自己清楚,从开始收钱的那一刻起,孙茂丰就知道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地区调查组连续搞了几天,孙茂丰只承认化肥厂那一笔费用,其他的事全部都是以不清楚不知道的理由来进行搪塞。在孙茂丰看来,只要自己咬住不说,自然会有人照顾自己妻子和孩子。

看审讯一直打不开局面,一多半的收入还找不到出处,牛局长就亲自来到了军分区招待所。

孙茂丰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就道:“老牛,你也太负责了,这个时间至少十一点了吧,你不陪媳妇来陪我?”

牛局长直接点了支烟,也不讲究,直接塞到了孙茂丰的嘴里。这是老牛的常用方式,人在里面崩了这么久,无论表情上多轻松,心理上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孙茂丰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又慢慢地将烟吐了出来,表情上十分过瘾。

一支烟抽完,老牛才道:茂丰啊,你总要把剩下的钱有个交代嘛,找不到出处,你不交代我们这里报告没法写啊。

孙茂丰道:“老牛啊,我是真的记不清了,我都这个地步了,还有必要袒护谁吗?”

老牛十分同情地道:“是啊,你媳妇也被抓了,你在县委家属院、县公安局家属院的两套房子,也被收了回来,是没有没要袒护谁”。

孙茂丰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一片模糊。这是血压升高的表现。

几分钟后,在老牛的阵阵呼喊声中,孙茂丰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孙茂丰两眼通红,恶狠狠地道:“老牛,你们他妈太过分了,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既然这样,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我要举报,我要举报行署专员齐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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