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务艰巨啊,可再难也得咬牙顶上,何溪暗暗握紧了拳头。
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只觉自己如大海中的孤舟,四下里孤立无援。
宗门那边,想必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人手前来支援,毕竟各地局势复杂,资源紧张。
可即便如此,她也得想法子给魑魅宗传个信儿,让宗门早做定夺。
不管是派人深入调查,还是调整战略布局,总得有个应对之策。
深夜,万籁俱寂,望远城的街巷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偶尔打破这份静谧。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屋顶上飞驰而过,仔细一看,正是乔装改扮后的何溪。
今晚她要将这多日来搜集到的情报,通过特殊的联络方式传递回宗门,以供高层决策。
靠近城围墙时,身形一闪,轻巧地落在一处屋顶,宛如一只蛰伏的夜枭,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街道。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支五人的卫兵小队迈着大步巡逻而来。
她屏息敛息,一动不动,直到卫兵小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这才再度几个起落间,成功跃出了望远城。
城外,群山连绵,夜色笼罩下显得愈发神秘。
何溪找了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山顶停下,伸手轻抚食指上的储物戒。
微光一闪,一枚与宗门身份令牌大小相仿的玉牌出现在她掌心。
她纤指轻点玉牌,刹那间,玉牌散发出柔和的光亮。
随后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言简意赅却又全面细致地录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她就地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宗门的回信。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玉牌上亮光一闪,何溪心头一喜,赶忙伸手再次轻点。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中传出,正是蒹葭峰主。
“继续蛰伏,打探消息。”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这就没了?!”
何溪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满心的无奈。
自己孤身一人在这险象环生的地方执行任务,连个援手都没有,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可抱怨归抱怨,任务还得继续。
她收起玉牌,沿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返回望远城。
等回到住处,已然是下半夜。
何溪毫无倦意,径直盘坐在床上,运转功法修炼起来。
这望远城阴气浓郁,对修炼《紫阳圣体》倒是极为有利,浪费了实在可惜。
按照蒹葭峰主的指示,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她自己去四处打听消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望远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卫兵的盘查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白天在街上几乎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天气也逐渐转冷,凛冽的寒风一吹,人们纷纷往茶馆、酒馆里钻,想要寻个暖和地儿。
茶馆里的生意愈发红火,前来喝茶聊天的客人络绎不绝。
何溪依旧像往常一样,在茶桌之间忙碌穿梭,手脚麻利地端茶送水、递上零嘴。
说实在的,最近她还真没什么调查的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在这茶馆里收集些有用的信息。
她心里明白,要是在这三教九流汇聚的茶馆都打听不到什么,去别的地方恐怕更是难如登天。
“大冲哥!能不能帮我捞一个人出来?”
“可以,不过要看什么样的人!”
“您放心,他是我表弟,没有犯什么事情,也就是前两天在喝花酒之后出来,当街撒尿,被卫兵捉回去了。”
何溪端着托盘路过一桌仅有三个客人的桌子前,脚步微微一顿,神色却仿若未闻,依旧淡定地向着后厨走去。
将托盘稳稳放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给其他客人端茶送水。
可实际上她的神识早已悄然探出,牢牢锁定了那一桌人的嘴型。
通过他们的交谈,何溪大致了解到。
这被称作大冲哥的男子,是望远城监狱里负责分食的一名杂役,今儿个正值他休假,回家看望家人。
由于他平日里能接触到那些牢役,不少人托关系、找熟人,主动结识他,为的就是让他帮忙牵线搭桥,把自家亲人从监狱里捞出来。
虽说这些人付出一大笔阴石,到他手里也剩不下多少。
但好在牢役们还算“懂事”,每次也会分他一杯羹,所以一有空,他就外出“揽活儿”。
另外一人显然是个说客,专干游说的行当,而那位看起来家境殷实的老者,则是这次委托捞人的正主。
他的孙子,也就是那说客口中的表弟,前些日子夜里喝了点酒,在街上撒起泼来,哪晓得运气不好,碰上了城卫军。
这城卫军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少爷,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捉了回去。
三个人这一聊,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末了,老者从手上的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递到大冲面前。
大冲接过来,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后,三人才起身离开。
他们全然不知,就在何溪几次路过他们桌旁的其中一次,就不动声色地给大冲下了神识标记。
从今往后,这大冲的行踪乃至住所,都将被何溪摸得一清二楚。
而大冲呢,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地回家去了。
深夜,万籁俱寂,一道苗条的黑影在屋顶上飞速跳跃,动作轻盈敏捷,不时低头观察下方的街道。
若是遇上城卫军巡逻,黑影便会如狸猫般趴在房顶,静静等待卫兵小队离去,才再度起身,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这黑影,正是何溪。
不多时,她趴在一处房顶,闭目凝神,施展神识仔细探查周围环境。
确认安全后,才轻轻揭开一片瓦片,透过缝隙向下方房间望去。
房内,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的灯光映照出床上两人的身影。
此刻,两条身影正紧密交缠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让何溪俏脸一红,她赶忙移开视线,不再观看。
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跳入院子,然后缓缓向房内挪动。
就在刚才,她已经确认,屋内之人正是那监狱杂役大冲。
“谁!”
大冲虽然正沉醉于温柔乡中,但身为监狱杂役,多年养成的警觉并未放松,瞬间察觉到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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