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体贴的安抚:“我听大理寺的官员说六郎事必躬亲,亲自去庆王府、玉真观调查李琮的命案,这段日子让你受累了。朕准你三日假期,回家好生休养去吧!”
“谢陛下关心。”
李琬躬身致谢,接着替侄子李信恳请:“李琮虽然犯下大罪,但还望陛下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善待其子李信。”
李瑛一口应允:“六郎放心,李信是你的侄子,也是朕的侄子,其父虽然犯了罪,但却与他无关。”
接着召唤宗正寺寺卿郑有为出列,高声传旨:“自今日起,李琮的庆王之位由其子李信承袭,食邑、俸禄、职田一概不变。”
李琬欣慰不已,叩首谢恩:“臣代李信以及庆王府上下叩谢陛下圣恩!”
满朝文武同时举着笏板称颂:“陛下仁慈,窦德妃在九泉之下足可瞑目。”
李瑛又把目光扫向老四李琰:“棣王何在?”
因为李琮被判了死刑,棣王李琰被吓得战战兢兢,脊背冒汗,听到召唤自己的名字,登时脸色发白,诚惶诚恐的站了出来。
“臣、臣在……不、不知陛下唤臣有何吩咐?”
李琰脸上的恐惧肉眼可见,李瑛知道他这是被杀鸡儆猴了,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琮好歹是你我的兄长,就由你送他上路吧?三日之后,你负责在东市监刑。”
“臣遵旨!”
李琰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监督处死自己的大哥不是个好差事,但总比惹上麻烦好得多!
最后,李瑛又把目光落在礼部尚书东方睿的身上:“待李琮伏法之后,你们礼部将其遗躯收殓,与窦德妃合葬。”
东方睿出列领旨:“礼部谨遵圣谕!”
“唉!”
李瑛长叹一声,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离开了含元殿。
诸葛恭随即扯着脖颈高喊一声:“退朝!”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一起举着笏板恭送天子离开,然后才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李琮的案子,陆续离开了含元殿。
早朝结束,获准休假的李琬回了家,大理寺暂时由少卿王繇主事。
王繇出自琅琊王氏,其父王同皎娶了中宗李显的女儿为妻,作为神龙政变的功臣,在李显登基后被册封为千牛卫大将军、琅琊郡公,死后追谥为太子少保。
王繇成年后娶了李隆基的长女永穆公主为妻,也是李隆基五十多个儿女中年龄最长之人。
李隆基在位时王繇官拜太子左庶子,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并不受李隆基待见。
武氏政变之后,武灵筠又把王繇贬为万年县丞,把他逐出了朝廷中枢,眼不见为净,因此也没有裹挟他去洛阳。
李瑛攻克洛阳之后,启用姐夫王繇为大理少卿,辅佐李瑶掌管大理寺,说起来他跟李琮也是一家人。
王繇领着宣旨太监一起来到大牢,招呼李琮道:“嫌犯李琮,圣人对你的处罚下来了,接旨吧!”
李琮趴在床上大骂:“姓王的,给老子滚一边去!屁股都被李琬这恶毒小人打烂了,孤如何接旨?”
王繇翻了个白眼,心道干老子何事,你冲着我狂吠,也改变不了你死期将至!
“将死之人,就不用跪了,宣旨吧!”
“你说谁是将死之人?”
本来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李琮闻言,犹如回光返照之人一般蹭的站了起来,大声质问王繇。
王繇背负双手,抬头望着牢顶上的蜘蛛网,充耳不闻。
宣旨太监缓缓张开圣旨,用尖锐的嗓音宣读。
“庆王李琮勾结洛阳伪庭,出卖国家机密,事泄杀害发妻,污蔑圣人,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自即日起,削去庆王爵位,贬为庶民,于三日后当众缢死于长安东市,以儆效尤,钦此!”
“好啊,好你个李瑛,你竟然判处兄长死刑?”
李琮顿时破防,冲到栅栏前大声抗议,“你这不仁不义的伪君子,你挟私报复,铲除异己!你杀害兄长,你不得好死……”
“唉……”
王繇摇头叹息一声,“大郎啊大郎,走到今天你谁也怪不得!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竟然与武氏勾结?你这是与虎谋皮啊!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你还有三天的活期,想吃什么尽管开口,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一定会满足你!”
李琮双手使劲摇晃栅栏,歇斯底里咆哮道:“我想吃李二郎的黑心,你快点满足我吧!”
“咳咳……”
王繇咳嗽一声,提醒道:“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我劝你不要再发癫了,免得连累你的儿子。”
李琮面色骤变,犹如打了一针安定剂般瞬间老实下来。
“李瑛他不会为难我儿子吧?他可是大唐皇室,是高祖、太宗的后裔,李瑛若是降罪于他,天地不容……”
王繇淡淡说道:“你儿子李信承袭了你的庆王,俸禄、食邑、职田等都不变,但你再骂骂咧咧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去大明宫告密。
所以,为了你的儿女着想,大郎啊,认命吧!”
李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苍天啊,你为何这样对我李琮?
我本是大唐皇长子,为何沦落到这般下场,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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