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这是在为了边月出头?我竟然不知,边月什么时候成了沈先生的朋友!”
李斯珩手握成拳,下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情绪渐渐平息,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沈津辞示意:“既然是边月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沈先生,我敬你。”
沈津辞淡淡轻扫李斯珩,李斯珩如今不过23岁,能够将情绪收放到这种程度,也不知是情绪稳定,还是边月于他而言无关痛痒。
沈津辞拿起酒杯,回应了李斯珩的敬酒。
沈津辞酒量并不好,18岁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再碰过任何带有酒精的饮品。
今天之所以会答应李斯珩,沈津辞细细去想,大概是害怕边月会被针对。
男人不动声色的捏了捏眉心,遮掩酒精翻涌后的晕眩。
对面,李斯珩放下酒杯,平静的看着沈津辞面色隐忍,微微一笑,“沈先生酒量不好?”
可下一刻,沈津辞说出口的话,就让李斯珩的笑容消失。
沈津辞说:“你要是不喜欢边月,就放她走吧。”
李斯珩眉心一跳,声色压抑:“沈先生以什么身份立场,和我说这种话?”
沈津辞没有很快回答,他轻捏着眉心,置于额间的手,宛若艺术品,“边月值得更好的人生,你要是不珍惜,就放过她。”
沈津辞和边月怎么会有关联?
一个是沈家继承人,这两年还长居国外,另一个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是自己娇惯的小公主。
他们分明连见面都罕见。
可此时此刻,沈津辞对自己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维护。
李斯珩颤抖着手,重新握紧了面前的酒杯。
他笑意牵强,一种难言的恐惧,在这一刻将他吞噬。
一个非常可笑的念头,突然浮现出来——沈津辞是为了边月才回国的。
“你喜欢边月?”一字一字,从牙关里蹦出来,带着震颤,“你国内挂念的心上人,是边月?”
是沉默。
李斯珩桃花眼中是血丝蔓延,他勉励维持着仪态,笑容却已经难以为继:“沈先生是开玩笑的吧?”
“沈李江家的合作一切照旧,你父亲想要合资新板块,我也没意见。现在公事说完了,李公子可以早点回家休息。”沈津辞没回答,他起身,预备往外走。
李斯珩一颗心被烈火烹油,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站起。
他紧紧盯着沈津辞的背影,“边月不是可以被你玩弄感情的人!”
沈津辞步伐顿住,转头看向李斯珩。
灯光如白昼,打在男人利落精致的五官上,照出墨色眼眸中的寡淡戏谑。
沈津辞说:“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种话?李斯珩,你这两年做了什么,你心中清楚。”
直到门重新合上,李斯珩才终于失力跌坐回去。
香江大饭店顶层,总统套房。
暗色的灯光渲染氛围,空气中浮动着偏檀意的焚香,偏欧式的冷清装修,复古奢华。
这是最为繁华的市中,只面向顶级客户的套房,顶层落地窗,俯瞰整个市中的车水马龙。
已近凌晨,正是香江大饭店最热闹的时段。名流权贵在饭店里宴客,彰显身份,饭店外车来车往,车水马龙更胜白日,可饭店内的繁华,那些车流只是经过,却无资格涉足。
边月脚下,是两个世界的分割。
而沈津辞在顶端。
边月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是看了一路的照片。
边家那场内乱,她被李斯珩带走时孑然一身,等到真的想要回去寻找什么时,也早就被瓜分殆尽。
相片中这么年轻的,关于父母的面容,于边月而言,是种奢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的太专注,眼泪莫名其妙的就落下。
边月还没来得及擦,门被打开,沈津辞站在门口,身后是康宇。
康宇说:“沈先生,边小姐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边月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狼狈非常。
边月在心中恳求,沈津辞隔得远,所以什么都没看见,只要他没看见,自己一定找黄大仙还神,好好感激。
她不喜欢将脆弱宣告于人,反应过来,连忙就想擦掉脸上的泪水。
可沈津辞已经站在她面前。
边月迟钝的抬头,伴随着金属门扣合上的轻微关门声,沈津辞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他抬手,轻轻擦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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