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忽略)
景平镇。
茶香楼。
二楼雅间,一名身着玄衣,束发玉冠的清秀男子静静坐在窗边,视线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摇晃着空空如也的茶杯,神态略显慵懒。
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才为有些闷热的午后带来了一丝清凉。
只是,这似乎对男子没有半分影响,只是静静地坐着。
门外,店小二轻轻叩响了房门,声音中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
“客官,需要添茶吗?”
“进来吧。”
男子收回了目光,平静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吩咐,店小二这才忙不迭地推开房门,急步走上前来,躬着腰给男子满上一杯之后,才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了桌上,虽然是粗布麻衣,但也显得干净利落,有些黝黑的脸上堆满了枯燥的笑意,若有所指地搓了搓手:
“客官,按您的吩咐,咱们这儿最好的茶叶。您看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你先忙你的去吧。”睨了小二一眼,男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得嘞,有需要您喊我一声就成。”
声音一如刚才的热情,利落地收走了已经空了的茶壶,店小二快步退出了房间。
只是原本微微躬下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挺直了几分,脸上的神情也由原先的恭敬,变为了不屑,对着房门翻了个白眼,才退了下去。
一个普通人,想要瞒过一个修仙者的神识,似乎有些太难了。
房间内,男子倒也不恼,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慵懒模样,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人的恶意,就是这样从贪心开始一步步上升的。
从男子开始来这家茶楼,已经半月有余。
刚开始时,由于男子的相貌与气度,以及多余的赏钱,自然受到了十分恭敬的待遇。
只是半月时间,店小二似乎就萌生了更多的心思。
只是,对付一介凡人,男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而且,他的目的,可不是在此。
男子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家药铺,探出神识。
一名少年正恭敬地朝药铺内须发皆白的老叟鞠躬行礼,之后才背着有些破旧的药篮,快步跑了出来。
老叟微笑着目送少年跑开。
见到目标出现,男子这才站起身,留下茶钱,闪身跟了上去。
太阳有些焦躁的闷热,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少年快步穿梭在街道之间,无视了身边的嘈杂,飞快地向镇子外奔去,脚步轻快,带了几分少年的活力。
因为常年的日晒,少年的脸显得黝黑,短短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沾在额间。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在丰饶的镇子上格外显眼。
少年对此毫无察觉,脚下生风,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将怀中装有几钱碎银的口袋攥的牢牢的。
虽然有背药篮的动作做遮掩,但是有心之人还是一眼便可发现其中的端倪,终究还是有些年少。
“大哥,你快看,又是这小子!”
即将离开镇子时,一声轻呼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镇子边缘的茶馆,四个满脸横肉的精壮男子正围坐在棚子下的桌边,顺着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手指的方向,几人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议论纷纷。
“正愁没钱喝酒呢,这小子就送上门来了!兄弟们,跟上去。”
领头人是一个体格不算健壮的人,反而显出了一些书生气,连声音都没了其他几人的粗犷,只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然比其他几人更为奸诈狡猾。
男子隐匿身形,跟在了几人身后。
直到了镇子外,渐渐不见了人烟,几人才加快了脚步。
虽然很快也发现了状况,但是一个少年的脚力终究还是无法与几个大汉相比,很快被几人冲上去围在了中间。
“小子,把钱留下,你可以离开,不然的话,哼哼。”领头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满脸狞笑。
“钱?我没有钱。”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提防,少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站直了身子,只是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
“看样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就别怪我们了。”
话音刚落,少年猝不及防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药篮也从身上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了一旁。
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急忙抬头搜寻着,看到药篮并没有损坏,少年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身上没有钱。”
有些倔强地抬起头,少年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但还是强忍着憋了回去。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激怒了几人,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上也在恶狠狠地咒骂:
“犟骨头?看咱不废了你?”
“小子你交不交?”
“......”
少年只是双手紧紧护在自己的头上,将自己蜷作一团,一声不吭。
这一幕,男子其实早就看在眼中,几个凡人再怎样也不可能跑得过他这个修士。
这种情况,在男子跟踪少年的半个月中,也已经有好几次了,并非都是为了抢些钱财,单纯为了打骂欺辱的人也有。
只是,像这次这样几个精壮汉子的也是头一遭。
“唉。”躲在稍远处的男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不如说,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少年,或者说,只有当少年符合他的预期,男子才会出手。
虽然尽全力躲避这样的“灾祸”,却总是无法如愿,这大概就是一个孤儿无法避免的命运吧。
半个月时间,男子也了解了不少少年的情况。
少年名叫云遥,大概是七年前搬来这个镇上的,跟着他的母亲。一开始靠着小摊卖一些竹篮荷包谋生,后来母亲进入了一家布坊做工,日子勉强过得下去。后来,少年也渐渐可以开始做一些事,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在药铺做一些杂工的营生,顺带的,也可以从山上采一些草药带到这里来卖。
药铺老叟姓张,是个善人,对待少年向来都是极好的,只是叫他做一些端茶倒水,打扫药房的事,工钱却是按尽可能多的给。
大概就是这些,其他的,大多也都是类似眼前的情况了。
边陲之地,本身管制就不算严格,流氓山贼本就猖獗,这样的情况早已是屡见不鲜。
“我、我没有钱。”少年气若游丝,身上的衣服上尽是扬起的尘土,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肿了起来,简单扎起来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半晌过去,几个精壮汉子喘着粗气,几次抢夺无果,显然也早已失去了耐性,径直想要上前去扒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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