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孝中(1 / 1)

“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太子脸色越发难看,将手中那封信抖得哗啦啦作响,“前来和亲的公主是个和太监不干不净的公主!还要刺杀孤!西凉当真是欺人太甚!”

和太监不清不楚太子尚且能忍!可日后这个女人要住在太子府,成为他身边的侧妃枕边人,却随时有可能要刺杀他,这还让不让过安生日子了?

白卿言望着太子:“可仅凭这一封来历不明的信,无法阻止西凉公主入太子府的门,尤其是西凉公主李天馥入太子府为侧妃,可是陛下的意思。”

“以老朽之意,殿下不如还是照常迎娶侧妃,挑几个身手卓绝的护卫近身护在殿下身侧以防万一,另一方面……等那个炎王李之节随同一入太子府,就让太子府的护卫将其看住了,若有异动……当即抓住,也好做胁迫之用。”方老说。

太子转头看向白卿言:“郡主以为呢?”

“这封信,太子殿下可派人送入宫中,信的来由说清楚!”

“老朽以为郡主说的正是!”方老一脸赞同,“即便是今日无事发生,他日这西凉公主若再欲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在陛下那里就绝不能以夫妻吵架大事化小,太子殿下就是休了西凉公主也可。”

秦尚志对方老翻了一个白眼。

白卿言让将这封信送入宫中给皇帝的原因,是为了让皇上明白,不论今日西凉公主入太子府是否有事发生,太子都不会去李天馥房中过夜,但此举绝对不是因为不满皇帝的赐婚。

如此,将西凉公主迎入府之后,就把她当做一个摆件儿供在那里,命人严加看管就是了。

难不成还非要让太子以身试险,试出个刺杀?什么道理?

秦尚志发现这方老是真的老了,南疆之时有些话还有些道理,自从从南疆回太子府之后,简直是……一言难尽。

秦尚志本欲开口反驳,可见连白卿言都没有说话,便皱着眉头忍了下来。

“殿下,侧妃要从侧门入府了,太子殿下要去迎一迎吗?”全渔在门外低声问道。

按照道理说,所说只是娶侧妃,不必亲自相迎。

可若是侧妃家世好,或者太子愿意给脸面,都会岀去亲自在侧门将人迎一迎。

但此刻太子心里窝着火,哪里还会去相迎?

太子捏着信的手一紧,将信装入信封之中唤道:“全渔你进来!”

太子将信交给任世杰:“任先生,劳烦您亲自送全渔去皇宫,路上教一教全渔话应该怎么说。”

任世杰双手接过信,忙道:“太子殿下放心,某一定会教全渔公公将此事说明白。”

“如此,言就先告辞了。”白卿言站起身。

“你先等等……”太子转头看向白卿言,心里憋着一股子火,“今日你不用避开,告诉太子妃,镇国郡主是我太子府的座上宾。”

太子就是要让西凉人看看,即便这个侧妃是西凉嫡出公主,他也毫不在意。

太子要出气,可白卿言要是去了……旁人只会说白卿言失礼,竟然重孝之身来参加旁人的婚礼给人寻晦气。

“殿下,言知道殿下爱重,可言今日入府已是冒犯,再出现在正厅怕是要引人非议。”白卿言对太子一礼,“不若言就在太子府后院等着消息,殿下平安无事之后,言再行离开。”

“你是孤请来的,孤看谁人敢非议!”太子语气强势,抬脚朝外走去。

迎娶侧妃进门,是要给太子妃敬茶的。

听说侧妃的轿子到了,太子没有前去相迎,太子妃心情又好了不少,扶着嬷嬷的手慢悠悠来了正厅,在主位之上坐下。

太子随后带着一行护卫和白卿言出现在正厅,倒是让不少人惊讶。

就连大都城那些同萧容衍站在一起的纨绔都吓了一跳。

“白家姐姐怎么来了?”司马平压低了声音。

萧容衍亦是颇为意外。

与白卿言四目相对,萧容衍含笑略略对白卿言颔首。

被视为上宾坐在一旁的大燕皇子慕容沥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对白卿言露出笑容。

“殿下……”太子妃起身对太子行礼,视线落在白卿言身上,知道白卿言来是为了什么,笑容亲切,“郡主。”

“太子妃,今日镇国郡主,乃是孤亲自请来的座上宾……你要好生招待不得怠慢!”太子含笑开口道,“此次南疆之战,因为有镇国郡主,我晋国才能大胜!才有西凉嫡出公主和亲之事,故而……今日,镇国郡主必需在此!”

“这是自然!”太子妃笑着上前拉住白卿言的手拍了拍,“臣妾也是派了身边贴身嬷嬷去请镇国郡主,可镇国郡主都不愿意来,还是殿下有办法。”

说着,太子妃转头对嬷嬷道:“去给镇国郡主端把椅子来,就坐在本宫身边。”

太子似乎还觉得不解气,道:“乐声都停了,镇国郡主还在孝中。”

众人心中惶惶,不成想太子竟然对这位镇国郡主如此看重。

方老欲开口说什么,却又皱眉忍了回去,混浊的视线朝白卿言看去,见白卿言低眉顺眼坐在太子妃身边,低声同太子妃说话,并未露出受宠若惊……或是志得意满的表情,紧皱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秦尚志不免替白卿言担忧,太子此举分明就是借着白卿言为自己泄愤,外人不知如何揣测太子与白卿言的关系,怕是会令白卿言名誉受损。

秦尚志隐隐有些后悔,他应该等确定白卿言走了,他再将信交给太子。

很快,李天馥一身桃红色喜服被扶着从侧门入。

太子妃拿出十足的太子妃气场,挺直了脊背,唇角笑意也真实了许多。

李之节到了太子府门前,没有听到乐声,当时就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等进了门,才发现竟无人说笑寒暄,纷纷盯着他们西凉公主李天馥看,眼神或怜悯或嘲弄。

李之节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看向前方,只见抱着乐器的乐师,正迈着小碎步从正厅侧门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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