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父亲对自己的偏袒,华旌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关键时刻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这个平日里有些怨怼的父亲,若不是还有两个弟弟在,非得下跪下磕三个响头不可。
“祖父,你的乖睿下学咯~”
人没到,欢快的声音已经到了,胖修睿噔噔噔的从外面跑进来,人小速度快,必安愣是没有拉住他。
跑进门才发现他父亲和伯伯在,很是像模像样的拱手作揖,“给大伯二伯请安,给父王请安。”
华旌昌扯出笑来,“修睿今日的课结束了?”
“结束了。”胖修睿笑眯眯告诉他大伯,“元爷爷说要去喝茶,好着急的,睿都还有好多不懂的没有问。”
众人不知道的是元老大人是逃走的,原本一个时辰的课程愣是多上了两炷香,到了自由发问的时间胖修睿直接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的元老大人有些怀疑人生,随后找了个理由哄着他闭嘴后赶紧溜了。
皇帝问他,“今日你元爷爷教你什么了?”
胖修睿说了,“为什么要读书明理?告诉睿要不耻下问……”
他歪着脑袋说了好一阵,华旌昌好奇,“这些应该是启蒙后才学的吧?”
皇帝笑道:“这小子已经能识字,启蒙书本他已经会背了。”
他的孙子,就是这么聪明。
华旌昌这才想起小火苗也会了,“六弟妹那个一边玩儿一边学的法子好,现在好些府中有娃的都借鉴了过去。”
皇帝笑着点头,对三个儿子说了,“行了,朕这个做父亲的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你们兄弟自己去商议。”
“记住,朕不想听到外面还有任何不统一的声音。”
兄弟三个拱手告退,屋子里就剩下了祖孙两人,皇帝让胖修睿坐在他身旁,“来,祖父教你写字,祖父的字写的可好看了,以前你曾祖父也是总夸的。”
胖修睿歪着脑袋,“祖父的宝贝给二伯了吗?”
“睿看到二伯拿着盒子,大伯和父王都没有。”
皇帝无奈的看着他,“怎么总惦记祖父的宝贝?”
胖修睿咧嘴一笑,“因为睿想要。”
皇帝想说这不是小孩子能要的,话到嘴边忽然怔住了,看胖修睿的目光瞬间带着打量考究,胖修睿和他大眼对小眼,眨了眨,“祖父在玩木头人?”
“睿真的想要祖父的宝贝?”
胖修睿毫不犹豫的点头,“想要。”
外祖父说了,祖父的宝贝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宝贝,睿是天下最乖的孩子,就应该要拥有最好的宝贝,他觉得好有道理。
皇帝笑了起来,笑声相当的畅快,“祖父的乖孙有志气!”
胖修睿不明所以,但觉得祖父宝贝可能就要给自己了,咧嘴露出来一口小米牙,跟着一起乐呵呵的笑了。
文书勉来了,必安上前说只有皇上和小世子在里面,文书勉笑了笑,“好些日子没听到皇上笑的这么开心了,还得是修睿这小子面子大。”
必安笑眯眯的点头,“小世子可人疼,皇上自然稀罕。”
文书勉刚要抬腿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借一步说话。”
必安跟着他到了转角处,文书勉说了,“修睿能让皇上开心就能让有些人不开心,修睿在宫里的安全还请你多费心,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想要对他动手容易的很。”
必安面色微凝,重重点头,“侯爷放心,奴才省得,必不会让小世子在奴才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岔子。”
文书勉叹了口气,“等过日子皇上定下储君就好了,到时候修睿也该有了自己的去处,不会再招人眼。”
说完又叹了口气,而后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脚往前走,身后的必安一时间忘了先去通报,眉头紧锁,大将军的意思他明白,储君可能容不下小世子,一想到那个笑着喊自己安爷爷的娃娃以后可能会受苦,会过苦日子,甚至可能会夭折就觉得心尖尖都在疼。
在皇帝身边站了这么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安爷爷必须要保护小世子!
这一晚上,安南王府多了两位不速之客,看着两个一杯接着一杯吃酒的人华旌云眉头轻蹙,慢条斯理挑鱼刺的他默默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能不能别一不高兴就来他府上吃酒?
“老二,这事大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媳妇,对不住姜家…”
一杯苦酒入喉的华旌昌红着眼眶拍着华旌胜的肩膀,“我这心里难受......”
华旌胜手里的酒被一饮而尽,好处他得了,接下来还就要想想如何的稳住姜家,自己都满脑子的官司,看着华旌昌样子跟着叹了口气,“孙家是糊涂了。”
“你也真的有点倒霉。”
到了关键的时刻,自己在前面冲杀的厉害,后面的人忽然自己原地自我毁灭了,这事换了谁都不太能想得通。
华旌昌仰头又是一杯苦酒,祭奠自己逝去的梦想和追求,这一认命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白费啦~
“老六,大哥羡慕你。”
老六虽然没有母妃,外祖家就松林夫人一个,但这一个就比姜家的人加起来都强,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还摊上了好岳父,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老岳父往外一站就抵得上千军万马了。
“嗯。”
华旌云点头,他自己都挺羡慕自己。
华旌胜那带着醉意的目光朝华旌云笑道:“老六,你给二哥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一天到晚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是知道你的,你肯定有想法。”
“你没有,你老丈人也要有想法的。”
华旌云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他的碗里,“我有想法,二哥会让我吗?”
这是华旌云第一次正面回复这个问题,本以为他又会打太极的华旌胜有些措手不及,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入,华旌云没让他回答,执壶替他斟满酒杯,“二哥,兄弟几个里面你的脑子最好使,那你能看出来走到这一步不是我说怎么样就可以的。”
“二哥,兄弟一场我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坐着吃酒。”
华旌胜的酒全醒了,看着碗里的鱼肉唇边一抹冷笑,“六弟,你不和二哥争,以后兄弟们自然是可以一起吃酒。”
华旌云放下酒壶,端起自己的酒杯笑了笑,“二哥,不管你准备了多久,你都争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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