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五丈,迎风滑下,说不出的畅快。

就在谢如墨觉得没什么问题,打算双手支撑地面停下,回头带上她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身体一空,这里是凹进去的坡度,只是被雪遮住白茫茫一片,没有察觉。

他下滑的速度太快了,在这凹处身子一顿,整个人飞起再落下,情急之下他身体也维持不了平衡,连续几个翻滚,直接滚下去了。

宋惜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不见,说好的轻功化成翼呢?这……无翼直坠了啊。

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吓得摘下了鞋子急忙下蹲,双手套在鞋子里身子贴着冰面跟着下去了。

滑雪对她来说毫无难度,少时在梅山就滑惯了,鞋子穿在脚上不好滑,但是穿在手里可以用内力催动,便可直接贴着身子滑下去。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宋惜惜扶着一瘸一拐的谢如墨,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他簪子没了,头发散了,粘在雪上打湿之后吹歪到一边去了,凝成了一大块竖起来,要多妖异有多妖异。

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红的是刮破出血了,所幸伤口都是浅浅碎碎的,加上天冷出血很快就止住了。

额头肿出了一个鹅蛋,瞧着让人心疼又好笑。

习武,打仗,当官都是他的强项,但是玩游戏,他是真不会啊,太飚了,滑雪哪里是这个滑法?

世人皆知欺山莫欺水,但只为着重水更危险,没说山就可以随便欺啊,尤其是平日不封雪,只在冬日极寒时铺雪的山,那藏在雪下嶙峋的石头是开玩笑的吗?

这地形可与南疆的不一样,而且打仗的时候穿甲胄,如今可没有。

谢如墨尴尬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简简单单地滑个雪,能让他丢这么大个人。

想着难得休沐出来玩,争取两人相处的时间,做一些有意义能以后老了一同回忆的事……

好好好,这确实是难忘的,估计惜惜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

“脚很疼对吗?”宋惜惜见他越走越瘸,便问道。

“还好。”谢如墨扭了脸,“其实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的,你这样搀扶着显得我残疾了似的。”

宋惜惜不放手,语气带了那么一两分娇嗔,“不,我就是想这样依偎着你走。”

如果是之前,谢如墨肯定高兴坏了。

但是现在他很颓,狼狈到了极点,脚痛得要命,他估摸着可能是裂了骨头,不然不会这么痛的。

惜惜搀扶着他走,能借点力,倒是好走些的。

他回想起来,那一瞬间为什么就没反应过来要双手稳住借力飞起呢?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轻功,竟然没用上。

出意外的时候,他脑子里首先想的是让惜惜看笑话了,反应一慢,就这么翻滚下去了。

他抬起沉重的眸子看向同样沉重的天际,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上山时挺久的,下山很快,毕竟那速度很惊人的。

闪电和飞鹰都在原地等着他们,谢如墨一路低垂着眸子,看到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坐骑瞬间,委屈得想抱着它哭一场。

但他不能,眼眶却是红了一红的,翻身上马的时候,想用力压一下竖起来的头发,但压不下去,他心情更差了。

宋惜惜看了他一眼,想安慰几句,但实在也捡不出话来安慰,毕竟,那翻滚下去的姿势,并不是很美观。

宋惜惜说:“那个,咱们等春日再来,这里到了春日一定是百花齐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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