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仵作，一般从哪里判断尸体的性别？”苏鱼突然开口问道。

王岳没有听见白述和苏鱼的对话，自然不知道苏鱼为什么问这个简单的问题，还以为是苏鱼在考她——是的，在王岳的心里，他已经将苏鱼默认为是“前辈”一样的存在了。

当下他也没有多想，便将目光转移到苏鱼面前的这具尸体上，指着骨盆的位置说道，“男性骨盆一般较窄而且狭长；女性骨盆则相反，较宽且较短。”

王岳说完，还将目光移到苏鱼的身上，仿佛在等苏鱼的认可。

苏鱼没有让王岳的等待落空，“王仵作是专业的！”

王岳的心中竟然像真的被师傅表扬了那般开心，只不过他并没表现出来。

苏鱼又将手指在了两边耻骨交合的位置，她解释道，“这两侧耻骨交合形成的弧度，叫做耻骨弓，一般男性的耻骨弓相对于来说夹角小一点，而女性则相反，夹角偏大。”

其实苏鱼很想用“V”和“U”来形容男女耻骨弓的区别，但是这又要牵扯一连串更多的解释，苏鱼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王岳自从上次之后，便对苏鱼有股迷之相信，此时，见苏鱼又慷慨地教他另外一种分辨男女尸骨的办法，只觉得今夜来一趟，简直是太值得了。

被求学和兴奋刺激了的王岳，甚至都没有多想，为什么苏鱼会懂得这么多，仿佛对苏鱼多一分怀疑都是亵渎。

倒是，一边的白述，看向苏鱼的目光多了一分探究。

“从牙齿的磨碎程度看，这具尸体牙齿的牙釉质几乎没有磨损，可以判断这具尸体不超过二十岁，且板牙较大，可以将范围缩小到十六岁左右。”

苏鱼当然感受到了白述的目光，只不过她主动忽略了。

只要她不想，就没有人能从她身上得出秘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苏鱼戴着手套的手，指着尸骨的牙齿，果然，并没有很严重的磨损痕迹。

“人的每一颗牙齿都有一定的发育规律，并且这个过程都有相对稳定的时间范围……”苏鱼又顺便跟王岳解释了为什么可以牙齿判断白骨的年龄。

王岳就像一只正在吸收水分的海绵一般，滋滋地吮吸着苏鱼给的知识。

苏鱼看完牙齿，将已经白骨化的头颅捧在了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一个花容月貌的白皙女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一颗土灰色的头颅，距离还很近——这画面就很“美”！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白述和周围举着烛火的麒麟卫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只能在心中赞一句，苏姑娘是真的猛！——没错，大名鼎鼎的麒麟卫，已经被苏鱼“薅”过来，当成可移动的灯架子了。

只不过，他们对此却是心甘情愿，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在深夜见苏鱼验尸的，以至于白述后面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今夜太不过于不可思议。

苏鱼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她将头盖骨放下，又查看了“四肢”，“头盖骨和右侧胫骨后方，有骨折的痕迹……”

苏鱼突然想到了邝采薇和京兆尹衙门的那具女尸，她们的头颅和腿骨在差不多相同的位置，都有类似的伤痕。

“咦，这是什么？”

苏鱼正在回想之际，突然听见王岳的声音，她转过头，便见到王岳指着尸骨的肋骨部分，眼里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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