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大昌哑着声音问道，但是却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题。

苏鱼看向卞大昌的眼神里，有愤怒、有怜悯、有一股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沉默一会儿，苏鱼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为什么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来莫名顶替凶手？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还是说凶手……”

苏鱼说到这里，目光冰冷地看着卞大昌，“还是说，凶手就是你儿子卞茂才？”

苏鱼说到这里，脑中终于清楚，之前被自己遗忘的细节在哪了。

原来在卞茂才给他们驾马车的时候，他是右手握住的缰绳，左手挥的马鞭子。

卞茂才才是左撇子！

加上卞家的马具、马车、卞茂才接送的邝采薇，邝采薇很小的时候就来庄子上了，说不定那个时候，卞茂才便见过邝采薇，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苏鱼将凶手动机、作案手法，快速在脑中回顾了一遍，卞茂才的身影便与凶手完美地贴合。

苏鱼问话的时候，目光冰冷，紧紧盯着卞大昌，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果然，卞大昌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说吧，为什么顶罪？”

陈忻看见苏鱼紧绷的神情，迈开步子，挡在了苏鱼的面前，隔开了苏鱼与卞大昌的对视。

陈忻清冷的声音传来，让卞大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草民……草民没有顶罪，一切……一切都是草民自己做的！”

卞大昌低着头，避开苏鱼和陈忻投过来的目光。

此时，被陈默提溜过来的大夫突然插话了，“各位大人，老朽觉得，还是先让他吃个药，再审问吧。”

别刚刚费劲心思救回来的人，被二人又吓死了过去。

大夫的话，让陈忻和苏鱼二人看向卞大昌的目光没那么犀利了。

这位大夫也是一个妙人，他是被陈默直接“绑”回来的，在看到陈默一身麒麟服时，竟然猜到了病人非富即囚，便带了几粒救命的药丸，以防万一。

此时，大夫在药箱中摸索出一个白色瓷瓶，小心翼翼地将一粒药丸倒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卞大昌，“先把这颗药吃了。”

卞大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药丸。

只不过，他伸出的是右手。

“你不是左撇子！”

苏鱼等卞大昌将药丸吞进嘴巴里，这才开了口。

“什么？”卞大昌不知苏鱼为何突然说这个。

“卞大昌，你没必要顶罪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凶手是左撇子，但是你不是。”

苏鱼说的斩钉截铁，“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你的左右手，右手的茧子明显比左手多，刚刚你接药的动作，也是习惯性伸出右手，单从这点看，就知道你不是凶手，你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要知道，在瑄国，你知道包庇罪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么？”

苏鱼问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陈忻——不能怪她，她一直在乡下，虽然养父是衙门的仵作，但是苏鱼为了掩盖自己穿越的事实，在村里一直都非常低调，所以关于刑罚这方面，她是真的不太清楚。

好在，陈忻一眼便看穿了苏鱼的意思，他接过话，道，“如左右知情，不举，与罪同论。”

苏鱼心中一惊，这是重刑啊，不过在古代，重典之下，才有盛世文化。

“听到了么，包庇罪都会与凶手受到相同的刑罚，更别说你还想顶替凶手，扰乱大理寺和麒麟卫办案，后果只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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