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洪家的大名,秦风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
没想到自己还个人情,居然都和洪家人扯到了一起,看来还真是“有缘”啊。
见秦风不说话,江蓓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对了秦先生,我得提醒您一句,陈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初晴的母家也不差。”
“宋家在川中本身也是老牌大家族,而陈家算是后起之秀,原本初晴母亲是看不上陈董的,但因为宋家那时已经开始没落了,陈董对初晴的母亲又一心一意,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根据江蓓所说,宋家和陈家的关系本身就没多少感情,都是利益的纠葛。
宋家这些年依靠着陈氏恢复了不少元气,要说没有半点野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们这种所谓的大家族就是,看不起暴发户,却又恨不得将暴发户的财富据为己有。
之前陈初晴的父亲活着还行,起码有人镇场。
可父亲一死,陈初晴再是刚强,终究是个女人,更何况还有个母亲在头上压着。
之前陈父能镇得住,可她却不行。
因为宋氏的人随便站出来一个都和她有血缘关系,个个都是亲戚长辈。
再加上一个母亲,她如何能扛得住?
江蓓最后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秦先生,这次这件事情可不仅仅事关陈家,更涉及到另外两个大家族的利益,您要是插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风知道她什么意思,随意地一点头:“我明白,多谢了。”
虽然之前和江蓓有些不愉快,但秦风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江蓓听到这声谢,脸上色露出了一抹喜色。
等车到了宋家宅院,距离大门还有五百米的地方秦风就让江蓓先走了。
毕竟她也是帮自己,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怕,但江蓓不行。
她家里随说小有资产,但这样的混乱也不是她能参与的。
看秦风没有拖自己下水的意思,江蓓除了感激之外,也对秦风多了几分真心的佩服。
够男人!
秦风下车之后点了根烟,也没让司机过来。
车是陈朝生的,出了事还会把那个陈家也扯进来,没必要。
抽了一口之后,他便独自朝着宋家大宅走去。
……
“初晴,我说的事情你都考虑好了么?”
宋宅内,精致豪华的房间里,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坐在欧式风格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她的模样和陈初晴有几分相似,风格气质也是如出一辙的高冷。
不过陈初晴更多了几分来自陈父的刚硬,她则是眉眼之间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这大概是豪门千金百分之九十都有的通病。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美腿翘着,顶着一张丝毫看不出来已经四十多岁的脸,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而她的对面有三个女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
坐着的那个便是陈初晴。
今日的陈初晴穿着很随性,一身黑色真丝睡衣,透露出一股慵懒,正在气定神闲地化妆,好像被自己亲生母亲囚禁了三天的人不是她一样。
听到宋沛玉的话,她画眼线的手都没抖一下:“不考虑。”
看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旁站着的一名女人急了:“小姐,你……”
而那女人身旁的正是陈初晴的助理苏佩佩,赶紧拽了她一把,一记眼刀过去示意她别乱说话。
面对亲生女儿这副态度,宋沛玉既不意外也不生气。
抿了一口咖啡把杯子往旁边一递,立马就有一名面色阴沉的老婆子接过去。
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放在膝盖上敲了敲,看样子十分随性,根本不在意陈初晴的态度。
“你应该知道,洪家和我们宋家本就世代交好,两大家族联姻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你父亲去世了,我作为你母亲,自然该为你的事情操操心了。”
“家里给了你富足的生活,让你含着金汤匙长大,你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的。”
宋沛玉这番话,无非是在提醒陈初晴她的身份。
身为豪门千金,要享受豪门的待遇,就得接受家族的安排。
谁知陈初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边描眉一边漠然道:“妈你好像忘了,我姓陈。即便要安排我的婚姻,也该是陈家人安排。给我这把金汤勺的人是父亲,既不是宋家也不是洪家,我没必要听他们的安排。”
宋沛玉闻言便皱了皱眉头,声音严厉了几分:“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外公、我,包括你的叔伯们都是你的长辈,自小看着你长大,对你关爱有加,难道还做不了你的主么!”
陈初晴一听,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笑。
又来了。
这套说辞这些天她都听烦了,就一句“长辈”,便要定夺她的婚姻大事,真是可笑。
更何况她心里明白,宋家人真的只是让她联姻而已么?
她放下了描眉的手,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看向宋沛玉:“如果真的对我关爱有加,就不会在我父亲去世不到半年,连效期都没出就急着把我嫁出去。”
“妈,我是你亲女儿,你我之间就不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没必要。”
“从我记事起,你对爸爸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时常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因为宋家需要陈氏的扶持,所以你不得不委曲求全。”
“你和我爸的事我不评价什么,但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若是没有爸爸,宋家早就垮了。”
“明知道宋家是个无底洞,可他仍然无怨无悔地对你好,他去世才不到一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我送出去帮着娘家侵吞爸爸留下的产业,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陈初晴的语气十分平静,看不到半点生气的迹象,那是因为从小到大,她早就看透了外公一家子了,其中也包括她的母亲。
在她这个母亲的眼里,恐怕从来没把陈家当作她的家,只是一个她用来填补娘家的工具罢了。
人死如灯灭,陈父去世之后,她也终于不用再忍了。
可即便宋沛玉做得难看,但她却不允许别人说得如此难听,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女儿。
所以陈初晴话刚说完,宋沛玉手一握紧,都没发话,一道身影就快速到了陈初晴面前。
——啪!
一记耳光之后,那名原本站在宋沛玉身后的老妇已经站在了陈初晴面前,怒斥道:“放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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