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信(1 / 1)

韩墨卿夜沧辰 安懒 3177 字 4个月前

“小姐,喝药了。”雪阡端着药站在床边轻轻的唤醒睡梦中的韩墨卿。

“小姐?”

在雪阡的再三轻唤声下,韩墨卿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端着药的雪阡,迷迷糊糊的问道,“又吃药了吗?”

“是呀,小姐,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雪阡一边将韩墨卿扶起一边担心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越睡越久,整人个看起来也很没有精神,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啊?”

韩墨卿靠着床背,无力的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而且很累,总是想要睡觉可是越睡却越是没力气。”

雪阡听闻更是担心了,“小姐,要不再让周大夫来一趟吧,奴婢总觉得你今天的精神不好,应该是病情加重了。”

韩墨卿看了眼外面,天已然黑了一片,“那便明日让周大夫来吧,这天已经黑了。”

雪阡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周大夫的医术一向是没得说的,若是他医治的人,他说在几更能醒便一定能醒。小姐这发烧其实也不过是小事,周大大夫说只要小姐愿意今天便能痊愈。小姐昨晚也交待了,今日便痊愈吧,只是为何反而又严重了呢。

韩墨卿喝完了药,眼睛也早就睁不开了,“雪阡,我再睡会。”

又睡?

这才睡了一个下午,醒来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就又困了呢。雪阡刚准备出声让韩墨卿坐会,放好了空碗的她一回头却看见韩墨卿半倚着床背就这么睡着了。

看到这样情景,雪阡心里的担心越来越重了,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正常的。她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空碗,难道是这药里面有什么问题?想想也不可能,这药不是她煎的就是冰夕煎的又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

她收起了桌上的药,想着明日待周大夫来后,一定要让他仔细帮小姐看看,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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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怎么样?”韩老相爷看着还在晕睡中的韩墨卿问道,不是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怎么现在又变的这么嗜睡了。

周大夫摇了遥头,韩墨卿这样的情况确实有些不正常,但是他却什么她捡查不出来异常,“她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嗜睡。我暂时还找不出原因,再看看吧,或许时间再长一些,特征再明显一些我便能论出不对的地方。”

韩老相爷听他这般说,很是着急:“再等等,若是时间久一些,到时候会不会严重到治不了。”

周大夫摇头,“不会,因为他其他的都正常,还都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再等等吧。”

韩老相爷叹了口气,“唉,要不是我那般没用,让她想着用生病来躲,她也不会现在变这样。”

周大夫看着韩老相爷,说了句:“韩老相爷也不必自责,韩小姐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她的选择都是经过考虑的,也都是她自己的决定,你又何必怪自己呢。”

韩老相爷闻言,忍不住多看了眼周大夫,“老夫倒觉得,你似乎很是了解墨儿。”这周大夫是玉林坊的人,外界谣传墨儿与玉林坊的主子沐影关系匪浅看来也不是全然假的,否则这周大夫这般难请的人物,不会他们说让过来就过来。

不过,那日墨儿确实也没有否认她跟沐影有交集,只是说了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周大夫笑了笑,“其实韩小姐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要容易了解的多。讨厌便是讨厌,恨便是恨,比那些虚伪的人容易了解。”

韩老相爷点点头,“那就麻烦周大夫多花一些心思了,墨儿就交给我了。”

“韩老相爷不必客气,应该的。”

周大夫转头看着躺在床上沉睡中韩墨卿,眉头皱了皱。他其实是肯定一件事的,她被下了药。只是这药并不足以伤害到她,只是让她不断的昏迷,嗜睡。这样的药品种太多,这样的药效也很常见,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刁钻,只有找到下的药的品类,对症下药才能解了她身上的药效。

是谁给她下了这样的药?这个时候,给她下这样的药好似是在帮她,可是这样的帮助却又让人不得不去了解动机,到是为是了韩墨卿还是为了下药的人。

他之所以不告诉韩老相爷也是不想让这件事变的更复杂,能给她下药的人必然是她亲近之人。这件事,还是要让她自己来解决的。

“雪阡姑娘,若是韩小姐有醒来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就不要给她喝药了。让她吃一些东西,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虽然她一直在沉睡,但是却不能不吃东西。”她的病早已经好了,现在只是中了毒,自然不需要再喝药了。若是那药下在了药里,这样也能避免少喝到一些。

“好的。”

周大夫一切都交待清楚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走出韩府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韩府,这宅子里的水越来越深了。只怕这水也不仅仅只是这个府里了,他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的水,也要流过来了。

唉,身处京城,又哪里能独善其身呢。她想要的是很简单,但不代表别人就能随她的意。在这里,你不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把算盘打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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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岩,你的信!”

正低头缝补手里衣服的孙岩错愕的抬头,有些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的信?有他的信?

一旁的人伸手推了推他,“发什么愣呢,你没听错,是有你的信,还不快去拿。要不然那狱官等不及了,直接给你扔了。”

孙岩忙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兴奋的走到外面,“小的在这里呢。”

不过一会儿,狱官走到他的面前,将一封信递到他的面前,“给,你的信。”

孙岩看着信封之上的,父亲亲启四个字。顿时眼眶一阵湿热,模糊的双眼父亲亲启四个字越来越糊涂。

狱官见他一动不动,很是不耐烦,“愣什么愣,还要不要了,不要我给你扔了,真是麻烦。”说着就缩回手去。

孙岩像抢一般从狱官手里夺出信,抬起衣袖一把擦掉眼里的泪水,“我要,我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犯了大事的官宦,或是有钱的富人。只是,来了这里后,慢慢的他们的脾气都被磨平,当以前他们所执着的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也才慢慢的沉淀,然后才发现以前他们最不在意的在现在却是他们最怀念的。

这里的清苦越发的让他们回归到了最本质的自己,或许,人真的只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孙岩拿着信回到房间里,一同住的狱友看他笑的合不扰嘴,出声打趣道,“哟,孙岩,这是收到了谁的信啊,居然这么开心。还不快点合上你的嘴巴,牙齿都要笑掉了。”

孙岩也不回道只是笑着走回自己的床铺。

狱友见他这般模样,面面相视笑了笑。他们大概都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想也想得到估计是他那个女儿来信了。听说以前两人闹的很僵,现在他的那个女儿愿意来信,他不开心才怪。

孙岩将信抱在怀中久久不肯松开。

父亲亲启。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收到她寄的信来,更没有想到她会寄信给自己。

上一次见面,他以为是这辈子最后的交集,他以为从此各在天涯,天死不再联系。看到别人收到信时,他不是不羡慕,只是没有期盼的资格。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做了那么多无法饶恕的错,得到她一句,不恨了,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连原谅都不敢奢求,又怎么敢奢求她会联系自己呢。

可是,她给自己寄信了!

父亲亲启。

她唤自己父亲了!她的字是他一手交的,他可以肯定这是她的字。小时候,她说,爹你的字真好看,教我写字好不好。她娘亲要教她甚至都被拒绝了,因为她说,她想要练跟爹一样漂亮的字。

他手把手的教她写字,从“人”开始。只是,他却没有做好榜样,没有做一个好人。

怀中的信像是会发烫一般,将他整个人烘的发热。

“孙岩,一封信,你看你跟疯了一样。”

孙岩只是痴痴的笑了笑,疯便疯吧,没人会知道这封信对他的意义的。若是让他用命换这一封信,他都是愿意的。疯,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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