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这几日路过江浙华金,今夜心血来潮,想着来老吕你府上拜访,若有唐突,还请见谅。”
夜色之中,吕良脸色不变,手中揉捏着那一颗蓝幽幽的藏身珠,轻声道:“二大爷,连您都不肯相信我吗?连您也觉得是我杀了妹妹?”
有一栋最为高大气派的建筑,便是历代家主起居之地,因为夜还未深,所以屋内还亮着灯。
……
吕慈柱着手中的拐杖,缓慢走下了楼梯,看着在楼下迎着他而来的佣女,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其不要跟上,便独自推开了木门,走进了月色中。
与此同时。
吕慈只是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
陆瑾目光微眯,仔细观察着对方去往的方向,的确就是张楚岚那群小娃子们,今夜潜入的地方,心中就立即出现了猜测,却也不敢肯定。
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盏,逐渐泛凉,且一直到没了温度,都没被拿起过一次。
短短两分钟过去。
张楚岚略一思索,试探性道:“刨、刨坟?”
“你们看,这洞眼距离地面的距离,与我肩膀差不多高,两个洞眼相互间的距离,又比我的肩膀要宽,但宽的也不太多。”
闻言,吕慈眉头皱起,眼中流露着疑惑,但还是迈开步子,走下了阶梯。
“这是?”
不知为什么,今夜的他思绪繁杂,总是冷静不下来,更无心睡眠,足足想了许久,才猛的记起,于是更加难以入眠。
吕良喃喃自语,随后步子加快,一直向着那隆起的坟堆走去。
祠堂之外。
不仅时机古怪,这突然热烈起来的态度也有些古怪,明明着急,却又扯起了茶艺——更是古怪!
但即便如此,吕慈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和陆瑾耗着,想要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吕慈目光一愣,收回了放在祠堂大门上的手掌,转身向着家丁确认道:“当真是陆家老太爷?”
“而她所拥有的奇技——这是我此刻所拥有的双全手。”
吕韶冷笑道:“你个孽障,我不和你多说,你这些话到时候留着跟家主说去吧!”
吕良一边查看着老者的过往记忆,以便让其失去对今晚的一切印象。
那陆家的小辈额头上满是汗珠,话语才刚落下,那远方的吕家正门处,便响起了轰动一声闷响,有尘烟伴随着卷上了天空。
“难道真的是灵盒?打开看看吧。”马仙洪建议道。
吕良目光一颤,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二大爷,难道在你们眼里,我们不过是可以随意摆放的砝码吗?就因为我吕良练不好明魂术,连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都不配拥有吗?”
“我说吕良,你真的能够确定那照片中女子的身份,真的就是三十六义之一的端木瑛?”张楚岚再次确认到。
一条廊道的阴影处,随着一抹阴冷气机消散,便有三道人影显现了出来,正是满脸戒备的张楚岚三人。
“找到了,就在这里。”
张楚岚咽了口唾沫道:“马哥,你怎么就觉得这是个地牢呢?”
陆瑾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咳,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心中有些没解开的疑惑,i始终想不明白。”
“你们吕家历史果然辉煌,这祠堂上的牌牌可真不少。”张楚岚看着正中央那无比气派的高大祠堂口,看着悬挂在各种的状元、进士的牌匾,出口表达了肯定。
吕韶喉咙滚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吕良手上,那不知何时浮现出的,一蓝一红两道炁团,感受到其中散发着一股,让他有些熟悉的气机。
“我要将你拔骨抽筋,放到欢儿的墓前,下九泉去给她赔罪!”
“老爷,陆家陆老太爷突来拜访,一直囔囔着要见您,拦都拦不住啊,小的赶紧向您汇报来了!”
那通道仿佛许多年都没有开启过,其中飘出浓郁的霉味,像是腐烂的野草浸泡在下水道中发酵后,散发出的古怪臭味。
另一边。
吕慈口中念叨着,那以往在外人面前,总是冷酷坚毅的神色,此刻却显得十分的复杂,如同一个被沉重回忆,纠缠不清的普通老者。
吕慈在离去前,最后看了一眼祠堂大门,随后摇了摇头,跟上了家丁的步伐。
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忘记了啥,原来是在桌上读着书时,因为太困便打了个瞌睡,结果一不小心,滑到了在地上。
张楚岚道:“真是见了鬼,难不成这个老登,是发现了咱们什么动静不成,不可能呀。”
在吕家祠堂的地底深处,有巨大的地室。
吕慈亲手煮着茶水,向面前的西装老者笑问道。
“家主好!”
蜷缩在墙角的马仙洪与张楚岚,在收到了吕良得手的消息之后,随即翻墙而入,很快与之汇合。
说着,他便用两手捏着那银色茶盏,打量着杯上雕刻的精致花纹,细细端详了一会,这才将茶盏凑近嘴边,将那滚烫的茶水清轻抿一口,细细品尝着,目光一亮,啧啧称赞起来:“好茶,这是好茶呀,老吕好手艺啊。”
陆瑾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心念一动,又画出两张加强版的瞭望符,将其用在了自己双眼上,瞪着双火眼金睛,再度向吕家村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
他喃喃自语着,在确定吕韶记忆之中,并没有他想要的信息之后,随之心念一动,撤去了双全手,然后这扑通一声,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两眼翻白,口中还不断往外流着留着涎液。
有几名说笑着,从巷子口走出的夜巡人员,在看情清吕慈身形时,被吓得僵立在了原地,把身体绷得板正,一个个恭敬问好。
“地牢?”
“我不能束手就擒,我还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要找到杀害妹妹的真凶……”
张楚岚甚至没敢用雷法照明,生怕将可能存在的沼气点燃,将他们三人都炸上天。
紧接着,那老者的身子一颤,其魂灵便从天灵盖飞出,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形体,又被楼捏成了一团白色光芒。
……
他如此作想,可就在看清吕良眼神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原地,体内的炁息尽在此刻失去了控制,或者说,对整个人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你,你个孽畜,想干什么!”
“这老头子,在这个时候找我干甚。”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着,拉着身边两名同伴,迅速离开了这不速之地。
就连吕良都僵住了身子,揉了揉眼睛,觉得眼前这一幕和他料想中的不同。
缓过神来的吕韶,平息着那沉重的呼吸,一手指着吕良,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狡辩吗?你个孽障,你可知吕欢之死,对我吕家二房这一支意味着多么大的损失?你拿几条命也赔不起啊!”
张楚岚在这时插口:“所以你觉得,这地方曾经关押过某个人,或者某些人?”
“这坟墓,究竟是为谁而立?”
张楚岚有些懵逼。
马仙洪看着法器眼镜之中,侦察飞虫传回的景象,松了一口气道:“吕慈已经走远了,是被陆老太爷支开了。”
“二大爷,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那是……坟包?”
空荡荡的地室之中并不潮湿,相反,还十分干燥。
祠堂之中,地室之外。
“老天爷眷顾啊,咱们赶紧走。”
月上柳梢,四下是一片寂静。
张楚岚与吕良异口同声,在同一时间扭头看向了马仙洪,见到了对方脸上凝重的表情。
张楚岚给马仙洪竖了个大拇指,看着迫不及待,已经往下走的吕良,便也紧跟着进入。
吕良一边按着记忆寻找着地道口,随口应付道:
“老祖宗确实有出息,比我强。”
……
“你们从小就希望我练好明魂术,但我天赋却永远比不过吕欢,所以你们总是更喜欢她,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怎么会为了这个,去杀了吕欢,去杀了我的亲妹妹呢?”
正直勾勾张望着吕家村方向的陆瑾,忽然目光一愣,隔着遥远距离,看见了那走出房门的苍老身影。
紧接着跟上去的俩人,马仙洪蹲下身子,打量着那看似普通的青砖上,隐藏的细小痕迹,呵呵笑道:“不过是简单的机关之术,轻易就能破解。”
随着一股阴风吹拂着离开此处,偏屋中的吕韶,也在不久之后悠悠醒转,清醒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偏偏记不起来。
昏暗洞窟里。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吕家所谓的明魂术,不过是从他人身上挖掘出的秘密,是偷抢来的,呵呵。”
马仙洪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那无名的坟墓是端木瑛的,想来那被拘禁在吕家地室之中的,也是端木瑛了。”
“我现在更想知道,当年你吕家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那端木瑛的双全手,顺着血脉,传到了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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