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切断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揭开这名幕后真凶的真实身份呢?”王越凯思忖道。
“线索并没有完全被切断,我们手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线索。”
“你指的是‘勤娘子’?”
“没错,就是‘勤娘子’。我始终相信一点,无论幕后真凶有多狡猾,布局有多巧妙,但这个世上绝对没有完美的犯罪,他或许可以抹去所有我们能看到的线索和证据,阻碍我们的调查,但是他永远无法抹杀掉他的犯罪动机。”凌风肯定的说道,“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案件其实围绕的中心点就是‘勤娘子’,但是‘勤娘子’却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如果能从‘勤娘子’上寻找到突破口的话,我相信一定能揭穿幕后元凶的真面目。”
凌风对自己的推测显得信心十足,当然他能如此肯定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任何案件的侦破都是建立在大胆假设和小心求证这两个基础上的。
从幕后真凶雇佣何耀扬等人抢劫荣昌珠宝行来看,他出手非常阔绰,只是何耀扬一个人的酬劳就有500万之多,如果再算上其余几人的话,这笔酬劳应该不会低于1000万,这在十年前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既然如此有钱,又何必要找人抢劫呢?就算真是为了钱,那么事后,无论是那900万的首饰,还是价值连城的玉器“勤娘子”都没有流入市场,这又是为什么呢?抢来的珠宝首饰不卖掉,就等同于废物一般。虽然龚秀云曾交代过“勤娘子”由于目标太惹眼,不方便处理,一直保存在幕后老板那里,而那批价值900万的首饰则交由郭鹏重新加工,再由幕后老板亲自处理了,不过凌风却始终怀疑那批首饰很可能没有流入市面。
如果幕后真凶不是为了钱而雇人抢劫的话,那他的目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勤娘子”,可是既然幕后真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从正规的渠道去获得,反而要走旁门左道呢?
无论是十年前让人匪夷所思的荣昌珠宝行劫案,还是眼前发生的连环凶杀案,幕后真凶的动机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虽然幕后真凶在布局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破绽,但是无论哪一起案件的发生,似乎都是围绕着“勤娘子”展开的,所以如果能了解更多关于“勤娘子”的资料,相信一定会对破案起到帮助。
要找到更多关于“勤娘子”的资料并不难,因为只需要找到它的主人就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而它的主人就是当年荣昌珠宝行的老板邱怡泽,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什么珠宝行的老板了,“荣昌”这个名字在六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之前也说过,当年荣昌珠宝行有两个老板,一个是邱怡泽,另一个是马国明,不过在八年前,正值荣昌生意最红火之际,马国明从荣昌撤出了所有的资金另起炉灶,开了一家名为“金玉满堂”的珠宝行,而且店铺的位置和荣昌珠宝行在同一条街上,双方的身份也从合伙人变成了竞争者。
不过和“金玉满堂”红火的生意相比,荣昌的生意就只能用惨淡来形容,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邱怡泽自身经营不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马国明离开时带走了所有的员工。
虽然在荣昌里,邱怡泽是大老板,但是他的人品很差,只懂得赚钱,不会做人,对员工更是刻薄到了极致,员工的工作表现好,他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褒奖,可一旦工作出了差错,无论大小,保准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还要扣工资,至于逢年过节,更是别指望他会给员工任何的福利,所有的员工在背后都咒骂他是“邱扒皮”。
相反,马国明则非常体恤员工,和他们都打成了一片,逢年过节,或是生意好的时候,他都会自掏腰包给员工分发一些福利,但凡有员工生病或者家中有困难,他都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亲自前去看望,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荣昌的原因,估计所有的员工早跑光了。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马国明对员工好,他们自然领情,都以其马首是瞻,所以在马国明另起炉灶后,他们都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甚至连在荣昌的工资他们都不要了,大有一种“农民起义”的味道。
从那时开始,荣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门可罗雀,可是邱怡泽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更加的急功近利,为了在短时间内牟取暴利,进的货物品质大都存在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时间一久,所有的金银首饰就出现了褪色等一系列质量问题,因此遭到了大批顾客的投诉,工商部门也介入了调查,因为他深知是自己的货物本身存在的质量问题,所以为了息事宁人,只能赔钱,此后,就再也没有人光顾荣昌,最终他也只能关门结业了。
而在荣昌关门结业后,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老话,邱怡泽的老婆和他离了婚,分了财产后便带着孩子去了外地。
原本他还想东山再起,可是天不随人愿,做什么赔什么,最终将所有的财产挥霍一空,如今的他孤苦伶仃一个人租住在市郊的一处棚屋区内,靠摆地摊卖些小玩意儿为生。
经过多番打听,凌风和王越凯在棚屋区内七拐八绕的,终于找到了邱怡泽的家——一间10平米左右,用木料搭建而成的简易房屋。
王越凯上前敲了敲那扇残破不堪的房门,他没敢太用力的敲,生怕稍使点劲,都有可能把那扇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门敲倒了。
听到敲门声,邱怡泽在屋内应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打开了门,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可当他看到敲门的人是王越凯后,顿时睁大了双眼,脸上的倦意也一扫而空,略显激动的问道:“王队长,是不是案子破了啊?‘勤娘子’找到了?”
“还没有。”王越凯回道。
闻言,邱怡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丧气的说道:“那你来是?”
“有别的事找你。”
王越凯并不理会邱怡泽的态度,冷冷的回了一句后,便推开门,和凌风走进了屋内。
进入屋内,王越凯和凌风都不禁微皱起了眉头,屋内除了床上还稍显整齐外,其余所有的地方都凌乱无序的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杂物,甚至连个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乱,屋内还充斥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异味,当然,这也是所有的棚屋都存在的一个“特点”,因为棚屋区里的房屋大都由木材或是土坯搭建而成,而且建造密集,通风和采光的条件都极为恶劣,潮湿在所难免。
邱怡泽关上门后,在屋内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摆上了两张从角落拿出的塑料椅。
“二位,坐吧!”
邱怡泽有气无力的招呼着二人,接着他走到一个矮柜边,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玻璃杯,倒上了些温水,然后递给了王越凯和凌风,自己则拿着一杯水坐在了床边。
“我这条件差,就两杯开水,二位别嫌弃。”邱怡泽喝了口水后,说道。
“我们是来工作的,喝什么无所谓。”凌风说道。
邱怡泽打量了凌风两眼后,问道:“你是?”
“刑警大队凌风,你可以叫我凌队。”凌风自我介绍道。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勤娘子’又没有找到。”
邱怡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快。
“难道没有找到‘勤娘子’就不能找你有别的事吗?你架子挺大啊!”
邱怡泽的态度让王越凯非常不满,他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当然可以,你们是警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面对王越凯的质问,邱怡泽的态度依然冷漠,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勤娘子’来的,只不过是要你再多提供一些关于‘勤娘子’的资料。”王越凯把茶杯放到了一旁的地上,黑着脸说道。
“这个我在十年前不是已经都说过了吗?”邱怡泽不耐烦的回道。
“我要的是另外一些资料。”
“什么意思?”邱怡泽疑惑的问道。
“我们想知道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勤娘子’的?又是如何得到它的?”凌风从旁问道。
邱怡泽的嘴唇动了动,刚想回答,但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来回看了凌风和王越凯一眼后,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问题和‘勤娘子’被劫有关吗?”
“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行了。”王越凯说道。
“如实回答?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二位像是在审问我似的,现在是我的收藏品被人抢了,我是受害人,十年了,你们没有抓到劫匪也就算了,连东西都没有给我找回,现在可倒好,还跑来审问我,怎么?难不成怀疑我自己抢自己的东西吗?”邱怡泽不满的质问道。
“倒不是审问你,只是想更深入的了解‘勤娘子’而已。不妨和你直说了吧,抢劫案我们已经查到些眉目了,而‘勤娘子’很可能还在某一名劫匪的手中,不过关于劫案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所以,如果你想找回‘勤娘子’的话,就必须给我们提供更多的资料。”
闻言,邱怡泽顿时瞪大了双眼,激动的问道:“是真的吗?”
凌风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否则我们今天也不会来这找你。但是如果你不提供给我们关于‘勤娘子’的更详细的资料的话,那么我就不敢保证能不能物归原主了。”
凌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邱怡泽能够感觉到希望。因为他很清楚,邱怡泽原本是珠宝行的老板,有车有房,可如今却落魄到住棚屋区,靠摆地摊为生,这个打击对他无疑是沉重的,对于他而言,肯定非常希望能够东山再起,如果能够找回“勤娘子”的话,那么他就有机会翻身,所以为了“勤娘子”,邱怡泽一定会积极配合。
果然,邱怡泽在得知有机会找到“勤娘子”后,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脸上再一次堆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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