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滔天大罪 无法转圜(1 / 1)

具体是何事,许主簿也不问,只是听话取上纸笔,起身便跟在沈筝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沈筝在路上将大致情况给他交代了一番。

“莫家在柳阳府势力不小,也有些背景。莫宗凯协同监学所伪造文书一事闹在了明面上,我们要还范迟卿一个清白,余大人这个做府官的,也不可能让莫家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

她将信上内容大致说了说。

“余大人的意思是,将此事交由府衙处理,他会派人来押人。”

许主簿在脑中分析了一番利弊,得出结论:“此事交由府衙处理是最好的,一来监学所那边我们无权查证,二来免得莫家上门喊冤。”

二人心中都明白,莫家说是“喊冤”,其实不尽然。

“莫家就这么一个嫡子,肯定要想尽办法保下的。”沈筝负手走在前面,低声道:“如今布坊、印坊、码头皆在起步阶段,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莫家大小姐来的,正是时候。”

许主簿对那日情形不算了解,也是后来听赵休等人谈及,才大致捋清了其中关系。

总归就一句话——莫家大小姐,怕是巴不得莫宗凯不好。

守在前厅门口的小袁见到二人前来,赶紧迎了上来。

“大人。”他朝沈筝凑了凑,低声打起了小报告:“这位莫大小姐,往日来过咱们县中,那时估摸着是为棉布生意来的,就在正街上,掏出这么大——”

他双手合拢,比了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大小,“这么——大的钱袋子,里面全是金叶子,想偷摸‘打点’属下。”

小袁这会儿都想不明白,他一个小小捕快,甚至连捕头都不是,有什么好打点的?

还是那么大包金叶子,简直是——细糠喂了山猪。

见人行事,能猜人心。

这让沈筝对这位莫家大小姐有了第二印象——八面玲珑,能花钱办下来的事儿,在她眼中就不叫事儿。

第一印象则是有手段,心够狠。

沈筝沉吟片刻,“知道了,你接着巡街去。”

小袁朝前厅看了看,不放心道:“要不属下在门口守着?这莫家大小姐......”

他挠了挠头,“咋说呢,看着温温婉婉的,但属下总感觉她‘人不可貌相’。”

沈筝忍俊不禁,“在你眼中,本官与许主簿二人就这般柔弱?”

二对一,还需要小袁在外面站岗?

许主簿闻言也正了正神色,与小袁两两相看,眸中意味明显。

“不是柔弱!”小袁赶紧解释,“若她人有异,属下当场便能冲进来将她拿下。”

他说着,当场给沈筝二人使了一套拳法。

“贫!”沈筝推了他一把,“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

小袁遗憾退场。

沈筝与许主簿刚一入前厅,莫轻晚便站起了身。

她身着鹅黄织锦流云裙,头戴蝴蝶流苏簪玉钗,面上带笑,给二人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小女子莫家莫轻晚,见过沈大人,见过主簿大人。”

她这身打扮,乃是标准大家姑娘的打扮——大周不似前朝,商女不得带宝钗,不得做盛装打扮。

沈筝初忆起这一规矩时,还迷糊了好一阵。

大商家比官家更为有钱,若不允她们穿金戴银,那珠宝首饰只会更为金贵,更加拉开了官商在明面上的差距。

如此抑商,当真过头了。

好在天子也看得明白,一经登基便着手改制,发展至今,各民间女子方能放心打扮。

“莫小姐,坐。”

沈筝在主位落座,许主簿则坐在她身侧。

“莫少爷在县衙也住了有段时日了。”沈筝率先开口,问道:“莫小姐这个做姐姐的,怎的今日才来?”

莫轻晚惊讶于她的直白,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她微微抬头,面带歉疚道:“大人明鉴,那日胞弟在贵县中犯下滔天大罪,民女听闻消息后又气又急,但......”

“但此事非小,我莫家也不过是老老实实经商之辈,在事件未下定论之前,民女是万万不敢上门哭闹,打扰了大人断案。”

她一句话“滔天大罪”便将莫宗凯的罪名给扣实,甚至都不在明面上为莫宗凯辩解一二。

沈筝与许主簿对视一眼。

还是亲姐弟,这该有多大仇。

沈筝心道了一句莫宗凯那厮活该,又问:“那莫小姐怎知,这案子如今断下了?”

她前脚收信,莫轻晚后脚便来,这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莫轻晚面露愁色,轻声道:“不瞒沈大人,那日胞弟拿出伪造公文,诬陷县学学子,小女子自是知道此事不小。所以自事发那日起,小女子便派了人在监学所外打探消息......”

说到这儿,她似是怕沈筝误解,摆手道:“小女子绝无他意,只是也想知道此事真假,才好与家中......有个交代。”

此话全真,但内里的意思嘛......

沈筝一笑,顺着她的话,给她透了点儿信,“那如今莫小姐也知晓事件真假了,为何还来?想必你也知道,此事涉及监学所,我同安县不过是个县城,自是无权处理。”

她仔细打量着莫轻晚的神情与姿态,果不其然,对方听闻此话后,面上肌肉与肩颈都松了些许。

果真是来打探他们会不会下死手,落井下石来了。

莫轻晚得了想要的答案后,似是终于想起,莫宗凯还是她血缘上的弟弟。

只见她拿起帕子虚虚抹泪,嗡声道:“沈大人,小女就这么一个弟弟,往后莫家偌大家业都还等着他来看顾,此事......当真没有办法转圜了么?”

她抬头看向沈筝,与声音不同的是,她眸光冷淡,好似在说——一只蟑螂,死了便死了。

沈筝无意看她做戏,歪头问她:“转圜作何?若莫小姐真想转圜,为何会只身前来?令尊疼爱莫宗凯这个嫡子,又为何不动?”

莫父不可能真要不要这个儿子,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还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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