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虞疏晚近来脚腕时时发痛,是以,虞方屹两父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可心正跪坐在榻下,捧着一截雪白的脚腕正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那截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蔓延着一道深红色的疤痕,看着极为突兀。
“衣衫不整,有辱斯文。”
虞景洲冷讽,虞疏晚眼也不抬,笑出声,
“这是我家,我在自己的家里面还要怎样的衣衫整齐?”
“你家?”
虞景洲从方才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他从前听说过这座宅子的精美奢华,但从未亲眼见证过。
今日从大门进来,一路行至于此,所见所闻都只觉得那些传言未免有些清浅,哪里描绘的出这座宅子的精致?
虞景洲冷笑一声,
“你是侯府的人,千方百计的回了侯府如今在这儿闹什么?
你在这儿奢靡享受,归晚从小就被千娇万宠长大,如今却在山上受苦,难道你就不内疚吗?”
“你今天要是想来找我吵架,那就滚吧。”
虞疏晚收起笑,漫不经心的开口,
“虞景洲,她代替我过了十四年的大好人生就吃了几个月的苦,怎么你就心疼成了这样?
她到底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心上人,竟然让你维护至此。”
虞景洲勃然大怒,
“你如今还敢污蔑我跟归晚的关系,心脏的人果然看什么都脏!”
虞方屹动了怒,
“一见面就争吵,景洲,你就是这样跟你妹妹相处的吗?”
“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
虞景洲冷笑一声,
“她就是个害人精,灾星,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最后一个字落下,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起。
虞疏晚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二人,虞景洲难以置信的看向虞方屹,
“父亲打我?”
“是让你清醒清醒。”
虞方屹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脸上顶着鲜红巴掌印的虞景洲,目光如炬看向虞疏晚,
“我也任由你胡闹了这么久,如今你祖母的寿辰即将到来。
你母亲在府上也已经开始张罗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的样子,回去吧。”
“侯爷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虞疏晚只觉可笑,
“我没有追着要个说法,怎么真当做这件事儿过去了?”
她眸光逐渐冰冷起来,
“虞方屹,苏锦棠想要杀了我这件事儿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没有说法了?”
虞方屹背脊一僵,虞景洲则已经呵斥出声,
“这是你父亲,怎么如今连一句父亲母亲都不会叫了?”
说完,虞景洲后知后觉虞疏晚说了什么,他看向虞方屹,语气迟疑,
“……母亲想要杀了她?”
他的确不喜欢虞疏晚,也的确恨不得将虞疏晚赶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面前。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想过要了虞疏晚的命。
母亲怎么会犯这个糊涂,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女儿呢?
纵然虞疏晚不讨喜,也不该……
“她到底是你母亲,这一次的事情她也知道错了。
我会跟你祖母说清楚的。
往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你就安心回去吧。”
他安抚了许久苏锦棠。
两个人是少年夫妻,一路走到如今也算是情深意重,鹣鲽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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