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俞北冥连人带车就到了桑非晚的跟前:“晚晚,周鹏救出来了。”
他简单地把先前的事给桑非晚说了一遍,又问桑非晚:“你没有找到失踪的女学生吗?”
桑非晚也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通,又道:
“我本来以为那些失踪的女学生也像翠姨一样,喝下子母河的水,被当成繁衍的母体。”
“可我在那里没有找到一个女学生。那里的守卫也没有见过除了我们之外其他的外人。我后来又在小镇上,找路人打听过。也没有人见过8名女生像我们一样,突然被船接来。”
俞北冥道:“我也向女王打听过,她对此也并不知晓。难道,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他们并不在这个世界?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呢?”
这时,马车里的周鹏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我的肚子越来越难受,也越来越涨。我还越来越饿,我想吃东西,想要吃很多很多的东西!”
他难受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额头的汗珠不断地滚落。
姜树想起了女王之前说的话:“男人没有产道,等瓜熟蒂落,里面的胎儿就会破体而出。
周鹏他……他该不会要生了吧?”
桑非晚急忙过去查看,摸了摸他的肚子后,道:“据我所知,这里的人怀孕10天之后,胎儿才会出生。周鹏还没有到临产的时候,他现在的难受应该是饿的。和我一起进来的翠姨就是这样,必须要靠不断进食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周鹏汗流浃背,艰难地道:“对,就是饿。我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她们也说过:胎儿长得快,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让我多吃点。我不敢吃,怕饭菜里有问题,所以硬生生地熬到现在。”
桑非晚道:“你的想法是对的。越吃,胎儿成长越快。而你身体的理智会渐渐丧失,最后被欲望支配,彻底沦为这里的人了。”
就像翠姨,她没有克制住身体对食物的欲望,拼命地吃、拼命地吃。
现在,她的肚子比周鹏的肚子大出了两倍有余。
那守卫说只有怀了孕、生下孩子,才会正式变成这里的居民。
也是因为在怀孕的过程中,无法控制的食欲会战胜理智。
像瘾君子一样,对食物越来越渴望,且越吃越多,越吃越无法控制自己。
属于现代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淡,渐渐被同化为这个国家的人。
这些,桑非晚提醒过翠姨,可她连一顿都忍不了,就彻底沦陷在胡吃海喝中。
就连周鹏,在连续忍耐了两天之后也终于受不了,此刻爆发了起来,大声地喊着:“给我食物,快给我食物,我饿得快要受不了了!”
“队长,队长!”周鹏抓着姜树的手道,“你的枪呢?我实在太难受了,我的肚子里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食我的内脏。队长,我宁可死也不能被这肚子里的怪物给控制住。”
一向镇定的姜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将慌乱的目光投向于北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渐渐地将俞北冥当成了主心骨。
哪怕他不知道俞北冥到底是什么来历,有多大本事,可此刻他无比希望俞北冥有办法救周鹏。
俞北冥将手放在周鹏的腹部,试着探查了一下他腹部内的情况。
而后他摇了摇头:“胎儿与你已是血脉相连,不可强行取出,否则会伤你性命。”
他的掌心微微用力,一股精纯的灵力,慢慢的浸透进周鹏的腹部。
周鹏的痛苦慢慢的缓解了下来,肚子里的东西也安静了。
俞北冥道:“我只能暂时延缓你肚里胎儿的长大,让其陷入睡眠之中不再闹腾。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还是要想办法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掉。”
可又该怎么解决呢?
姜树道:“有没有落胎泉?”
“不知道。”
说话的是桑非晚。
“这个地方十分诡异。从背景来说很像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甚至国家名字都一样。可这个世界和书里的情况又不完全相同。”
“我问了小镇上的人,都说没有听过解阳山,也没有如意真仙,更没有落胎泉。”
俞北冥道:“可世上之物大多相生相克,既有子母河,怎么会没有落胎泉?”
桑非晚点头认可:“重要的资源一般都是掌握在上层人手里,如果真有平安落胎的办法,这里的统治者一定知道。”
俞北冥分析道:“当前有两条路:1、以最快的速度送周鹏出去。外面阳气足,阴胎无法生长,那时要取出不难。2、回去找女王。”
桑非晚道:“找女王的话,她势必会提条件。不如先想办法把周鹏送走。”
姜树也是这么认为:“那个女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去一趟皇宫,说不定我们几个都别想脱身了。”
主意已定,很快他们便到了之前来时的那条河畔。
小河缓缓流淌,从小镇中间穿过,又流向未知的方向。
河边还有居民挽着袖子在洗衣服。
周围的景物也好,流淌的河水也罢,看起来和普通的古镇没什么区别。
站在河边张望里,却迟迟不见任何渡船。
姜树问:“这里怎么没有一条船?”
他四处张望着说:“现在临时造一艘船也来不及了吧?”
俞北冥见旁边有一个木桶,拿过来后丢进河里,木桶瞬间就沉了下去。
姜树吃惊:“这河水居然没有一点儿浮力?”
俞北冥说:“所以,就算能做一艘船,也肯定不能用。”
桑非晚在河面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道:“这河从阳间而来,却通向了阴间。阴阳河,不渡活人。想要出去,就只能坐来时的那条鬼船。”
可那条鬼船、那撑船的女人,此刻又在哪里呢?
桑非晚祭出了自己的剑,可剑才刚到靠近河面,原本平静无波的河水便激起巨大的浪花。
河水下隐藏着无数的阴魂,被剑气一激,纷纷发出尖锐的哀嚎声,无数双稚嫩的小手在河水里挣扎。
还有一只小手,突然攀上了河岸,一把抓住了姜树的脚想要将他拖拽下去。
姜树立马掏出手枪,又怕枪声惊动周围,于是换成了匕首,一刀刺了下去。
那小手松开了姜树的脚,颤抖了几下后,缩回了河里。
眼见伸出来的小手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直到桑非晚把剑收回,那一只只苍白的小手才渐渐地沉了下去。河面上再度恢复了平静。
河水清清,倒影着两岸的房屋,是一派静谧的景象。仿佛刚才那诡异种种都是幻觉一场。
姜树余悸未消地道:“这河里怎么有那么多阴魂?”
周鹏扶着树杆站在距离岸边稍远一些的地方,他想起了什么,赶忙说:
“我们那晚乘着快艇在洞里巡逻的时候,似乎也看到潭水里有很多双小手伸出来。”
姜树分析:“这些鬼魂都不厉害,我的匕首就能克制,可问题是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刚刚还是在岸上,我们占着优势。如果到了水上,那些东西一块儿袭击上来,恐怕不好招架。如果要强行渡河,那就只能把河里的阴魂全部杀光。”
桑非晚叹了口气,并不是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造此杀虐。
“走吧。”这次开口的是俞北冥,“眼下只能走第二条路,回王宫见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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