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泪俱下的哀求,难免让儿子有些心软。
她又去求儿媳妇:“这事要传出去,我要坐牢,你们在这里也没法继续生活了。咱们这里地方小,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传得到处都是。你们不为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呀。”
可虞晓影就是死活不肯原谅。
婆婆用暴力侵犯她时,那狰狞的嘴脸,简直就像个恶魔。
那恶心的事情,对她的身体和心灵的摧残,根本不是几句软乎话就能揭过去的。
她更不相信,恶魔一样的婆婆会真的洗心革面。
万一她下次又兽性大发了呢?
虞晓影咬死不肯原谅,还让丈夫在老婆和妈之间做个选择。
要么离婚,她带着孩子回娘家。要么把婆婆送进大牢,从此断绝来往。
丈夫再三考虑之后,选择了妻子。
万阿姨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最后居然会抛弃他这个亲妈。仅仅就因为她冲动地做了一次错事!
她擦了擦眼泪,对儿子说:“既然妈做错了,你们要把我送进大牢,妈妈无话可说。我这把年纪进去了,这辈子估计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儿子,看在妈含辛茹苦,生养你一场的份儿上。报警之前,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地吃顿团圆饭吧。”
儿子答应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妈,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怎么能拒绝得了呢?
可他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冷血心肠。狠下心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敢做。
那天晚上,万阿姨煮了一大锅米,又炒了两个小菜。
她含着泪和儿子儿媳吃完了最后一顿离别饭。
饭后,儿子和媳妇中毒死了。
而万阿姨,则因为吃得量少,送去医院抢救之后侥幸活了下来。
虞晓影的鬼魂愤怒地道:“你好狠的心啊!连你自己的儿子都毒死了!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
万阿姨着急地辩解着:“我只是不想去坐牢。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坐牢,我真的受不啊。”
“我是想跟你们一块儿死的。哪怕去阴间,我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呀。”
“可我没想到我最后会被救回来。我儿子没了,我也很难过。我本来想要再死的,可我还有孙女儿呢。”
“我的孙女儿已经失去了父母,如果连奶奶也死了,谁来照顾她呢?”
“我真的是因为孩子,才咬牙熬着不敢去死。”
“等孩子长大一些了,我就来陪你们,给你们当牛做马的赎罪!”
“赎罪?”桑非晚都觉得她的说辞很可笑,“想编造谎言逃过惩罚吗?当年你是真的想死吗?你如果想死为什么只是吃了少量的掺了老鼠药的饭?你连坐牢都害怕,你怎么敢去死呢?”
当年,虞晓影夫妻俩被毒死,警方也介入了调查。
而万阿姨被洗了胃之后,就平安无事了。警察自然要对她进行盘问。
老太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泣不成声。
在哭哭啼啼中,她告诉警方:“自己不知道老鼠药怎么会进到饭里,如果知道的话,打死也不会和家里人一起吃那锅饭。”
“老鼠药是哪儿来的?家里确实有老鼠药——没办法,家里老鼠太多了,总是偷吃,不弄点药闹一闹实在不行——老鼠药就撒在墙角处。”
“哦,对了。做饭前,我看到我孙女蹲在墙角边玩老鼠药。当时我还呵斥过孩子,让她不要玩那些东西。难道是孩子抓了老鼠药丢进锅里?”
“当天晚上,我正好炒了一盘红苋菜,汤汁不小心撒在米上,有些米饭被染红了。”
“我真以为那是苋菜染的,不知道是老鼠药掺进去了!”
于是警方又根据她的说辞,去问了万阿姨的孙女。
当时那孩子才2岁半,少不更事,连父母死了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一个女警将她抱到墙角,指着那些红红的米粒问她:“你有没有玩过这些?”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
女警又将她抱到灶房里,指着灶台上的大锅问问她有没有把红色的米放进锅里?
小女孩咬着手指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做饭饭,做饭饭给奶奶吃。”
2岁半的孩子能懂什么?哪怕真的将老鼠药当大米丢进锅里,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也不可能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而万阿姨——那个一夜之间失去了儿子、儿媳的可怜的老人,不但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让人无比同情。
谁也不知道她那虚伪的面孔下,藏着怎样一副恶毒的心肠。
“下毒杀人,是你早有预谋的事。”
此刻,桑非晚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真面目:
“在你儿子说要将你送进监狱的那一刻,你就下定决心要毒死他们夫妻俩。”
“你说要吃一顿团圆饭,不过是另有预谋。”
“你甚至连孩子都利用!”
“你故意引导孙女去玩墙角的老鼠药,还让她将老鼠药放进一个废弃的小锅里炒。你给她制造了错误的记忆,在警方问起的时候,孩子是描述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记忆里会有一些片段留存。”
“于是就给人造成了误解,认为是不懂事的孩子模仿大人烧饭,将老鼠药撒进了锅里,从而酿成了这场惨剧。”
“而你完美脱身!”
洗清了嫌疑的万阿姨,接手了儿子和儿媳生前经营的幸福客栈。
开始一段时间,她还是好好照顾小孙女的。
但后来她勾搭上了一个男人,一门心思全在男人身上,对孙女疏于照顾,时常饥一顿饱一顿。
有时候男人拿她小孙女儿出气,她也不阻拦。
她就是这样天生薄情寡义的人,哪怕是亲情也淡漠得可怕。
只是必要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才会表演一下祖孙情深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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