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桑非晚使了个眼色。

桑非晚走过来说：“你不也会超度吗？还需要我帮忙？”

俞北冥道：“你更擅长一些。她太弱了，我怕用力不好，反而把她的魂魄给震碎了。”

桑非晚说：“你倒是谦虚。”

本来鬼魂的执念消失后，就可以自然而言地踏上轮回路。

可李幻影的魂魄太过虚弱，濒临消散，已没有办法自己去转世，只能借助外力。

这个外力，就是桑非晚。

她念起了渡魂咒，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有金色的光芒涌出，环绕着玻璃杯里的鬼魂，将她慢慢牵引了出来。

李幻影的魂魄站在虚空里，向着桑非晚和俞北冥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缓缓消失，结束了这一世的悲凉。

桑非晚和俞北冥并肩而立，目送着李幻影的离开。

短短几天时间内，他们已经送走了许多的魂魄。

也许来世充满了太多未知，但至少不会再困于今生的泥沼里。

“俞北冥，我觉得你似乎变了。”

“何出此意？”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那个影后家里，你装成了老丘的小助理。老丘对鬼影要下死手，而你则是一副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如今，你却主动帮李幻影。”

那件事发生至今不过一年多，可却让人觉得，这一年的光影仿佛已经隔了许久许久。

久到让她差点错觉，自己和他好像也相识了许久许久。

俞北冥垂眸，淡淡一笑：“也许是受你影响吧。”

远处，海空交界的地方，明月高悬。

你说月亮多情，但“她”冷看人世沧桑，千年不变。

可你若说月华无情，“她”却又能在至暗的时候，给人间以光明。

多情，或是无情。

“她”又何曾在乎？

俞北冥转眸望着身边的桑非晚。

看到她绝美倾城的脸庞，沐浴在月光之下，似乎有情，又似乎无情。

他不禁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是那么鲜活生动。表面上，充满了生意人的市侩和狡猾。可内心，却澄澈透亮。和如今的她，本质上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桑非晚不经意的一个回眸，正好和俞北冥注视的目光对上。

在他漆黑透亮的眼眸里，她看到了远处的篝火，看到了海浪，最后看到了自己。

张雪雪的歌声还在继续，清亮悠扬，如诉如泣：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

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

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也许是身后的歌声太过缱绻，又或是此刻的月色太过温柔，她居然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情绪。

可仅仅只是刹那间，他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也避开了对视的目光。

桑非晚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又觉得有些多心了。

而方才对视的那一幕，恰好被镜头记录下来。

此刻，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疯狂刷屏：

【我突然发现晚晚和俞北冥好般配！】

【我已经截图了，海边对视一幕实在太唯美了。】

【我一直想磕寿王和贵妃的糖，结果现在发现寿王好像和凌云真人有点暧昧，我有点接受不了。】

【剧都播完了有什么好磕的？秦月儿和俞北冥从来没在微博上互动过，连假装营业都没有。】

【晚晚和北冥已经连着合作了三次，擦出火花很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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