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涛心动吗?
当然心动。
陈向东这个魔鬼,很懂得蛊惑之术。
但是于洪涛心里更明白的是,跟陈向东交谈,不能只听前半段,还得多听听后半段。
“你先说说具体需要安平怎么配合。”
陈向东清了一下嗓子,“安平可以多多抬高价格,收购小股东手里的份额。”
于洪涛嘴角抽搐,“你的意思是,地溪压低的两成价,由安平来补上?”
“洪涛兄,此言差矣。”
“别,现在是工作场合,咱们还是称职务吧。”
陈向东也不恼,“我知道于主任很急,但你先别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行,我倒要听听你是几个意思,于洪涛死死盯着陈向东,想从他胸口盯出一个洞来。
也好仔细瞅瞅,陈向东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于主任,龙港的小股东加起来一共占据了大约18%左右的份额。
只凭安平一家公司,肯定无法全盘吃下。
所以我还会继续说服其他公司一起下场,一起将股份价格抬高。
当然,这个股份能够值钱的原因之一,必然脱不开地溪区政府的入主。”
得,于洪涛不用摊开陈向东的心口,都能看出里面是乌漆麻黑的。
于洪涛没有急着答应或者反对,而是对陈向东提出疑问:“地溪打算收购龙港多少股份?”
陈向东豪气万千,“既然要入主,当然要做当家做主的那个,我们的目标是51%以上。
当然,地溪现在的实力略有不足,目前只能吃下羊城国资委转让出来的20%。
剩下的31%会在以后逐步收购。”
于洪涛笑着点头附和,“到时候再让安平将手里的股份以低于市场价格售卖给地溪对吧?”
陈向东也跟着笑,“于主任果真是为地溪长远着想。”
于洪涛很想大骂一声呸,到底还是忍住了。
陈向东这种皮厚的,别说吐唾沫了,就是拿针扎他,只怕都没有感觉。
说不定那针还扎不进去!
“陈书记,要不你先跟我说说,安平为什么要接受这样苛刻的条件?”
“于主任,这都是你的政绩啊。”
于洪涛定定地看向陈向东,很显然,这个说法糊弄不了。
陈向东这下态度认真了不少,“于主任,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对于安平来说,我的建议是长期持有龙港的股份,增强安平在业内的实力。
安平为了这次收购多出的部分,在后续燃气工程方面可以给予补偿。
这一点由我去跟孙书记争取,一定不会让安平吃亏。”
陈向东也没有真的逮着一只羊来薅,再说也没必要坑自己人。
“安平购入龙港股份,以后两家可以合作一起去竞标其他城市的燃气工程。
这一点对两家都是利好,相信后续股价上也会有所体现。”
于洪涛也在心里默默推算着这笔买卖是否合算。
有了地溪的燃气工程项目,再加上入股龙港,安平的地位会显著上升。
从之前的业内前二十都排不进,到现在或许能堪堪挤入这一梯队了。
陈向东的确不算坑了安平。
陈向东看于洪涛想得差不多了,又加了最后一道砝码。
“伊孜哈尔能助推安平提升业内地位,也能增加她在公司的话语权。”
局势发展到这里,于洪涛到底是给了陈向东一颗定心丸。
“我会尽最大努力说服老丈人。”
为了长远目标,一时吃亏是正常的,于洪涛觉得说服老丈人的目标不难实现。
陈向东也不管于洪涛要怎么做,他只要看结果就好。
两人商谈完毕,于洪涛很快离开。
陈向东很快给王以璞打了电话,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算王总一份呢。
王以璞的反应跟于洪涛差不多,一句话要我们公司给地溪花钱,真敢想的。
王以璞的公司没有涉足过能源领域,说服于洪涛的那套,显然不足以打动他。
陈向东换了一个王以璞更感兴趣的部分。
“王总,万杞正在拟定一项新的计划。”
王以璞胖乎乎的脸上立即爬上认真。
“市里打算修建万杞东站,若是事情顺利的话,这个高铁站会落在地溪。
我想想啊,修建高铁站会用到多少钢筋混凝土,还有钢材、铝合金……”
王以璞都不想往下听了,他恨不能立即答应陈向东的条件。
不就是为地溪出钱吗?这钱就合该由我王某人来出!
王以璞不怀疑地溪会拥有高铁站,要没有便捷的交通,外地游客要如何进入自贸区买买买?
一直等陈向东念叨完毕了,王以璞迫不及待同意下来。
“陈书记,我看也不用劳烦其他企业,这事我们公司包了!倾家荡产也要拿下!”
陈向东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说反对。
这可是一次极好的能给地溪区政府送人情的机会,陈向东打算来一波大批发。
王以璞想一个人吃下,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着王以璞的面,陈向东也不会打击合作伙伴,只说让王以璞回去等消息。
“王总,我们这次收购龙港股份被市领导刁难的事你都知道吧?”
王以璞闻言,有些严肃地点头。
“我是很乐意将这件事全盘交给王总来办的,但是最终结果,我现在是不敢保证。”
陈向东把锅都甩到范从安和霍瑾阳头上。
王以璞多少知道陈向东在胡诌,却也无法忽视其中真实性。
“陈书记放心,我都明白。”
王以璞没有放弃争取,“陈书记,我们最近跟秦家的钢铁公司在竞争一个项目。
之前有人给我递话,说是让我退一步。陈书记觉得,我该不该退?”
“还有这种事?王总,商业竞争全由市场决定,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市场竞争的公平原则。
王总只管全力以赴,你们公司都把总部搬到地溪了,要是有谁刁难你们,只管告到区政府来!”
“多谢陈书记,多谢区政府,将公司搬到地溪这个决定,绝对是我做出过最正确的……”
一个义正言辞,一个哭天抹泪,在戏剧性的环节下结束这场对话。
只是陈向东和王以璞都没想到,这事会被有心人歪曲成跟事实完全无关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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