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琳仪也是彻底呆住了。
顾留白的这句话后劲太猛了,等顾留白都走出去好远了,她都觉得好像有一辆马车迎面过来,从自己的脸上碾了过去。
难不成连裴云蕖都想给他生十个?
就算是大唐太子,也没这么威风吧?
顾留白走向了厉溪治。
厉溪治对这名少年保持着绝对的尊敬,在顾留白距离他还有十来步时,他便认真的躬身行了一礼。
看到厉溪治肃容行礼的模样,华沧溟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他开始担心自己今晚上能不能睡着。
“沧溟兄,那人气度亦是不凡,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他身边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
等转过头去,华沧溟才醒觉自己的感知力都似乎因为太过缺觉而下降了。
江紫嫣和段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个人都静静的盯着认真行礼的厉溪治,目光宁静得就如同正要捕猎老鼠的猫。
华沧溟犹豫了一下,旋即觉得这应该不算不能说的隐秘,于是轻声回应道,“厉溪治,明远剑院的弟子,二十四岁入六品,此时应该已是七品大修士。”
“是裴家的供奉?”
“七品修士?”
江紫嫣和段艾两个人互望一眼,面色都是不改,但心中却是小鹿狂跳。
这样的人物见了顾凝溪都像是后辈见了师长般的尊敬,这顾凝溪也太令人无法想象了。
华沧溟看着两人心照不宣的样子,他虽然不甚聪明,但还是轻易看出了两个人此时心中的震撼。
他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你们还不知道他身边有两个八品呢,要是知道,你们还不知道要震惊成什么样。
顾留白对厉溪治回了一礼,然后和厉溪治一起缓步走到了营区的边缘。
确定周围没有人跟上,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厉溪治,平静道:“裴云蕖想得明白的事情,你应该也想明白了?”
厉溪治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意味,他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顾留白淡淡的笑了笑,道:“你在黑沙瓦和我说过,你会死在裴云蕖之前。”
厉溪治正色道:“这并非虚言。”
“说实话,在黑沙瓦,你活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顾留白平静道:“当许推背在城头想要死成自己脑子里的那种模样时,你成了权贵门阀忠诚的家犬,你只想着保存裴家的实力,让裴云蕖活下去。似乎别人的牺牲和裴家二小姐相比,不值一提。”
厉溪治目光有些黯淡,但并未反驳。
“但有了你会死在裴云蕖之前那一句,我还是觉得你至少心中有自己的规矩。”顾留白抬起头来,看着浮动在远方山林间的白雾,轻声说道:“若是将来裴家和裴云蕖起了冲突,你帮哪边?”
厉溪治微微眯起眼睛,他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沉声道:“我虽是裴家的供奉,但若论所受的恩情,二小姐在其余人之上。”
“那我便放心了。”
顾留白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说道,“但倘若你所做和所言不一致,我会第一时间让裴云蕖将你换掉,或者直接将你杀掉。”
厉溪治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真诚,“我家小姐能够在你心中拥有如此分量了么?”
“我的朋友不算多。”
顾留白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更何况你应该知道,她现在拿我当家人。”
厉溪治更加满足的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再次对着顾留白躬身行了一礼,认真道:“无论何时,我会死在她之前。”
远远看着厉溪治施礼的模样,晏长寿突然异常感慨的说道,“人生的际遇真是无法预料,有些人真是大智若愚。””
秦澜蹙眉道:“长寿兄你这什么意思?”
晏长寿情绪复杂的望向容秀,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些人里面,最聪明的反而是容秀么?”
秦澜一愣,“我真不觉得,我觉得你都比她聪明。”
“……”晏长寿侧目看了他一会,感叹道,“容秀从一开始就公开称呼他为本郎兄,后来又直接说要为他生十个。你想想,哪怕凝溪兄是拒绝的,但今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容秀和他关系很深,都会知道容秀随时可以为他生十个。像凝溪兄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注定浓墨重彩的出现在我大唐的史书里,到时那些史官,说不定也会描绘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子,那种让人想来都觉得深入骨髓的遗憾,那种等待一生的相思。”
秦澜目瞪口呆。
他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容秀聪明不聪明是另外一回事,但关键很有可能因这种言行被载入史册!
若是遇到那种最喜欢凄美悲情的野史官,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出那人落笔时的标题了——真爱就是为他生十个!
“我都觉得平辈论交可能是目光短浅了。”晏长寿沉痛道:“或许一开始,我就应该认他为义父!想要攀附大腿兄高枝的朋友应该很多,但他年幼,义子应该还没有。”
“长寿兄竟如此没有节操?”秦澜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长寿,“若真决心做这样没有节操之事…能不能带上我?”
……
营地的边缘,林以一安静的坐在一顶小小的营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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