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紧张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摸了虞忻语的脸还像昨日夜里一样滚烫：“这脉象怎么样大夫？”

“明明昨日就退烧了，今夜怎么又烧起来了？这模样看着倒是更严重了。”

苏大夫叹气：“国公爷、夫人，在下不信鬼神之说是出了名的，但眼下这情况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苏甯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瞧姑娘这病象是魇症，寻常的大夫恐怕没用。在下觉得，国公爷还是请个精通鬼神之术的算子来看看。”

“但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国公爷不妨问问姑娘，这几天到底都梦到什么了吧。”

两人到屋外说这事，在屋内也能断断续续听个大概。

玉夫人默默听着，要继续投洗毛巾的时候，她手指触碰到了温热的水。

“这水怎么……”玉夫人愣了一瞬，随后立刻明白过来。

她看向宋嬷嬷，宋嬷嬷明白这事在玉夫人这算是露馅了。她叹了口气冲玉夫人摇摇头，示意这都是虞忻语的主意。

苏甯跟苏大夫说完回来，虞忻语还是躺在床上念念有词地，看着高热依然没退下去。

玉夫人迎到苏甯面前，忧虑的神色没变：“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孩子要是继续这么烧下去，恐怕要烧坏了，不如就听苏大夫的请个道士来看看吧。”

苏甯扭头看看虞忻语，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可转念又想，这么小的孩子真能做这么长一出天衣无缝的大戏？

再看琉璃，她是真的毫不知情。

“好，这事不能耽搁，我这就派人去请。”苏甯宽慰玉夫人：“我这就要上朝去了，不能在这守着，但你放心，我一定请观里最有威望的大师来。”

等苏甯走了，玉夫人冷下脸坐到床边：“好了，别装了。”

虞忻语装不下去了，趁屋里没外人，笑嘻嘻地睁开眼。

“嘿嘿，还是母亲最聪明了。”

“别跟我打岔，教宋嬷嬷配合你演这出戏是为了回虞宅？”

虞忻语想说也不全是，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出府的机会。话涌到嘴边，她点点头道：“是，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玉夫人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就自己拿主意，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从小你就是这样独立，我都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伤心好，白白叫我担心这么多天。”

不跟玉夫人说一是怕她担心，二是怕苏甯根据她的反应猜出端倪。

只有玉夫人相信她是真的梦魇生病了，苏甯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收买道士？”

靖国公苏甯亲自出面请来的大师自然没法收买，虞忻语诚实摇头：“不，只要顺其自然，大师会明白的。”

高门内宅争斗不断，天子脚下生存，即便是道长也自然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皇城内全真龙门派传人，道号九灵子的大师很快应邀来到靖国公府“驱邪”。

苏甯不在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道长听虞忻语状似无意的梦魇几句，明白她所求是什么，捋着胡须摇了摇头。

“信士心中多有不甘吧。”

“今日遂了你的心愿，往后切记不要被心中的执念蒙蔽双眼，珍惜当下啊。”

接着画符焚香，没一会儿虞忻语就醒来，原先怎么都“退不下去”的烧也立刻退了。

道长跟苏甯禀告，说是过世的亡魂太思念亲人导致，需要亲人去死者生前常住的地方焚香贴符才能化解。

一连闹了这么多天，虞忻语是真的面色苍白，精神也大不如前。苏甯不疑有他，默然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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