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还卖乖,感情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现在还要让我们王妃为你们去求情,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王妃现下这模样,你可真有脸说,真真好意思,可真是宣平侯府里头出来的好丫头,呸!”
兰草气不过,陪着洛卿语出来时,等着穗儿嘴里说出来的话,便是忍不住直接对其啐了一口,丝毫不给脸的破口大骂着她道。
这世道不要脸的人多,可这般不要脸的人却真心难看到,可真是有脸好意思在那儿说这样的话,眼都没睁看看洛卿语到底成了什么样,开口便是要洛卿语放过这个放过那个,放过,凭什么!
“苏梓乔,倒是有好久没见了,在学堂求学这么久,不知这脑子是不是长得和她亲娘亲姐一样。”
穗儿听着兰草的话,在一旁不断的低声哭泣,坐在矮轿之上的洛卿语听得她那一声话后,脸上神色淡淡,轻叹一声似自言自语着。伸手拉了拉兰草的衣袖,示意她别在骂下去,搀扶着自己上车去,去菜市口看一看苏挽月与邵氏此刻的模样。
兰草没再理会还在哭哭啼啼着的穗儿,唤来了手边李忠新调来的丫头翠枝两个人小心的将洛卿语扶上了马车,可以坐下四五个人的马车里,早备好了软被靠枕容洛卿语坐在里头半靠着,正是日中,日头最毒的时候,洛卿语的马车内放着碎冰纳凉,饶是如此,马车晃动下自车帘外带进的热风还是觉得蒸人。
看着洛卿语鼻下沁出的一层薄汗,穗儿小心的帮其擦拭着,不由多嘴了一句“都跟您说了,让您别出来,回头要让王爷知道了,奴婢和翠枝少不得一顿打,管那些人的闲事做什么,死了他们也是活该。”
“真不该让你和喜翠姑姑呆长了时间,瞧瞧你这年纪轻轻的,学的喜翠姑姑那样嘴碎,等你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是好,那么嘴碎的丫头,可怎么找婆家,新来的丫头,你可不能和她学,回头像个小老太太似得,可不得了!”
洛卿语知道,兰草这会是真的担心,可看她那焦心的模样,自己心中不忍,便不禁的打趣着她起来,笑着与一旁的翠枝说道,翠枝听后脸上一红,不由的说道“兰草姐姐也是为了王妃您好,您身子不便,本就不该出来。”
洛卿语这边一听,整个脸都胯下来了“得了,又来了一个小啰嗦婆子,可真是李忠寻来的,一样一样的,往后,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嫁出去。”
一下子,车子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洛卿语脸上带着笑,兰草则是把萧衍命令下去的事情尽数的告诉了洛卿语,也把苏婉容拦在菜市口高台之上的事情也一一回禀了。
洛卿语刚才一瞧见穗儿满身的伤痕与来不及所换下的衣裳就知道这两个人日子过的如何,一个活的比府里丫鬟都惨的王妃,怎么能够说得动萧然去搭救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怪只怪苏婉容自己看不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
马车以平缓的速度来到菜市口,高台前,三三两两的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大多数人嫌热还是躲在了阴凉处,高上台,满身焦黑烧的辨别不出人影的苏挽月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邵氏与苏朝康的脸上则是满脸的惊恐,每个人的脖颈上此刻都驾着一把刀,刀口入肉三分,鲜血虽已经凝结,可每个人的衣衫之上却是鲜血淋漓,模样格外渗人。
十四岁的少年苏梓乔突遭这般变故,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懵懂与茫然,当带着睿亲王府字样的马车出现在苏挽月的眼中,穗儿拖着蹒跚的步子前后脚跟到之时,苏婉容拖着早已无力的身子来到洛卿语的马车之前,大声哭喊着“苏卿语,我知道,你恨我母亲恨我姐姐,恨我们所有人,可你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的母亲与弟弟吗,他们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
“还请康王妃自重,我家王妃出身荣国公府,姓洛非姓苏,且早已经嫁给我们家王爷,您是皇家儿媳,我家王妃也是,奴婢这儿恭恭敬敬唤您一声康王妃,也请王妃您好好的唤我们王妃一声睿王妃,若要显得亲近一些,也大可以叫上一句四嫂,想来我家王妃也不会介意。”
洛卿语不大要听见苏婉容的声音,兰草帮其开口回敬了苏婉容两句,苏婉容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听得兰草一阵气结,三两句话也回的苏婉容那儿闭了嘴。
“卿卿啊,我是你亲爹,你不能看着你丈夫把我烧了,那是不孝,不孝啊,你的身上留着我的血,你救我一命,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听得底下的大喊声,苏朝康知道车内所坐的人是洛卿语之后,放声大喊,听得洛卿语眉头紧锁,扔了手旁一块绢帕在兰草的怀里,兰草接过之后,从车窗内扔到了亲兵的手上“王妃听不得吵闹,你们自己看着办!”
帕子扔出窗外之后,亲兵内为首的人早早的捡起来便将他塞进了苏朝康的嘴里,苏朝康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如此绝情,可现在除了“呜呜呜”的声音外,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邵氏看着苏朝康现下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只冷冷的轻蔑的哼气了一声,这样的男人,到了临了还是只顾自己,当初她与洛氏只怕都是瞎了眼,除了这一身皮囊,他还有什么,和洛氏最终抢了这么一个男人,真心不值,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邵氏才真真回醒了过来……
“把上头的小少爷带下来,王妃有话要亲自与小少爷说。”兰草按着洛卿语的吩咐,掀帘对着外头喊道。
没多会,苏梓乔便由人亲自从高柱之上解下,被带进了这个可容纳下四五个人的马车之中,洛卿语的脸比起苏梓乔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均是脸色惨白,洛卿语是身子不适,而苏苏梓乔是被吓成如此。
苏梓乔承袭了他父母留下的好容貌,十四岁的模样是个俊俏美貌的少年郎,姿容模样不输那时的苏挽月。
“睿王妃……”苏梓乔的脸上带着惊慌与不安,可在这个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向洛卿语做揖唤着。
洛卿语在原身的记忆力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年所有的记忆,这个少年幼时由邵氏亲自带在身边,对原身也有过欺辱,可自开蒙入学后,一年也难见到几次他的身影,邵氏为了他的前途可谓费尽了心机,对两个女儿将来的婚事都做了打算,为的就是保他将来世袭宣平侯的侯位之后,能够在朝上有最好的资本立足,可惜,算来算去,邵氏不曾想到,自己会迎来她这么一个恶鬼!
“你倒是聪明,没向你姐姐似得,唤我一声苏卿语,又或者像你大姐姐似得,叫我一声傻子!”洛卿语靠在软垫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淡淡的一笑,话音出口之后,便是让苏梓乔为之身形一颤,跪在这车厢内,无比的不知所措着。
“你……”苏梓乔看着眉目之间无限清明的洛卿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语塞……
“承你母亲与姐姐的大恩,找了人来奸污杀害我,让我神智恢复了清明,也算你母亲与亲姐倒霉,想害人却反被人害,我记得自你五岁开蒙后,你便一直住在学堂,后来回来后,你便不再与你姐姐母亲为伍,来我住的院子欺负于我,为着这个,我今儿个就想与你说一些事情,等说完后,你再想想,你母亲亲姐被绑在那儿冤是不冤!”
洛卿语未曾与她多费唇舌,自顾自的向其说着话,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将这些话全部消化,喝着翠枝递来的清茶润喉,洛卿语将邵氏与苏挽月从头至尾对自己坐下的事情一一说了大概,找采花贼奸污杀凶,到之后的设计下药,在到后来的夺嫁妆,杀人等诸多事情,听得眼前的少年神色从惊恐慌乱到无以侍从,再到最后的彻底瘫软。
他从读圣贤书起,便开始知道理晓是非,看着自己的亲姐亲母欺负傻自洛卿语时,便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他人小势微,只能做到不去看,不去参与,又是自己的亲姐亲母,更加不回去阻止,他并不喜欢宣平侯府,但最多也就窝在学堂少回来便罢,现如今听着洛卿语亲口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也用不着为你的亲姐亲母所愧疚,他们做下这么多事情,我自然有回击,一报还一报,我还了她们的这些孽造,可今日这事情,我还没还完,我夫君一向小气,他为我心中意难平,本是下了令要让宣平侯府上下全家老小一起葬身在这高台之上的火海之中,可如今只死你们四个,也算是高抬贵手,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不,不会的……”洛卿语的话音落下之后,苏梓乔难以接受事情的直摆手,不会的,她的亲姐她的亲娘不会那样泯灭人性,做下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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