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嬷嬷,让人把家法请上来,今儿个,哀家就来和咱们这位高家的大小姐,好好的辩一辩!”
太后动了大怒,把在洛卿语那儿受的气,在高晞露身上所受的气干脆一并的发泄,势要与高晞露好好的掰扯掰扯,到底是怎么的一个是非曲直,而高府之中的所有人在听到家法两个字后,瞬间变了脸。
高氏一族自大梁开国起便守护着每一代的帝王,百年荣耀,自有育人的一套本事,而那家法,便是祖宗们定下对不孝子孙的一套酷刑。
连高大人在听到家法二字之后都浑身一震,更不用说是高晞露,高晞露嘴硬,不肯与太后说句软话,现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袖子,横眉冷目,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姑姑,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不多时,自有家中管事取来了一根足有一人高的大杖,长六尺,用用生荆制作,头围一寸三分,小头围八分半,是慎刑司大理寺那种地方专门用来则打犯人所用之物,且在大头围上,裹上一层生铁,生铁上铸有无数的尖刺,一棍子下去,无论责打在哪一处,那都是血肉模糊,更不用说是生受几十下。
“姑姑眼瞧着是太后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底气十足,儿子是皇上,男人是太上皇,姑姑哪儿哪儿不能耍威风,偏要跑到这家里来,窝里横吗?洛卿语有了孩子,你奈何不得他怕伤了你那要命的金孙,所以你眼下就来伤我?”看着一根大杖,高晞露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深吸了一口气,抿唇不服的看着太后,嘴里还在说出惹恼人的话。
“大姑娘快点跟太后娘娘认个错,她是你亲姑姑,你不能在伤她的心,这杖子打下去不说是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就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那也承受不住!”外头的动静太大,将正在后院收拾物件的徐姨娘给惊了出来,徐姨娘一瞧那杖子,在瞧高晞露眼下还在火上浇油的模样,只得赶紧出声劝和。
奈何高晞露听不进去这份劝,在看到徐姨娘在中间做起调停之时,只大骂着徐姨娘“你一个妾算个什么东西,哪里给你的脸面让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滚回你的后院去……”
“把这个逆子给给我狠狠的压在地上打,惹是生非,出言不逊,不敬长辈,无视仁孝礼仪,打,照着这上头的罪责,好好的打,让她长长该长的记性。”
在高晞露大骂着徐姨娘还未说完的当下,立在一旁的高大人抢白着,随后命人将高晞露压在了一旁的长凳上,命手下人将那一方家法用在了高晞露的身上。
自己的骨肉哪里又有不心疼的道理,可偏生她那么的不争气,惹来这诸多的是非,若不打败的就是这高氏一族,高氏一族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太后亲自上门,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是还没有一点点的觉悟,那就枉为人父。
高晞露还想大喊大叫,高大人干脆直接从徐姨娘的手中将那一方素帕接过塞进了高晞露的嘴里,在不让她有开口说出那些污言秽语的机会。
“老臣教女不善,差点酿成大错,今日在此好好的让她这逆女长长记性,也请太后宽心,于一旁稍坐休息,待老臣教训完女儿之后,再来和太后好好请罪。”高大人在收拾完被强制按压在长凳上的高晞露后,向着太后直接跪下,对着太后请罪出声,态度谦卑恭顺,太后长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往一旁的杌子上坐下,徐姨娘端来了一盏香片,放在太后的手边,又抱来了一个汤婆子放在太后的脚下,伺候的极为周到。
“老爷?”彼时,大厅之中的家丁举着手中的杖子看向了高大人,犹豫的开口问询。
“打!”高大人狠了狠心,紧声直接下令道。
一声令下,家丁手中的大杖自头顶呼啸着落下深深的一计闷声打在了高晞露的臀部之上“唔……”尖刺埋入血肉再一次直接拔出,大杖将骨头打到周满火辣辣的疼痛感再加上血肉给刺痛的那种戳心窝子一般的感受,让高晞露大叫出声,只是嘴里被塞了素帕,现如今,疼到沁出满头薄汗,脸色瞬间发白,眼里满是泪水的她叫不出来,只能这么“呜呜呜……”着……
眯着迷蒙到花白的眼,高晞露端看着这大厅之中的每一个人,有她的生父,有她的亲姑姑,可每一个人都是促成她今日受刑的人,令她生不如死!
后臀不过受了五杖,高晞露的鲜血便将这衣衫尽染,而后臀之上眼下更是惨不忍睹,高晞露觉得眼下的就是就像是个破烂的棉絮,随意的可以人人踩踏,她没有自尊,没有地位,一切都没有,她像是地上踩到的一滩烂泥,只有让人皱眉的份。
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东西的当下,高晞露从这长凳之上垂下了头,就这么昏死了过去,在她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府中的家丁收了手,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老爷,不知该当如何。
“去拿水来,浇醒了继续……”高大人狠了心,目不斜视的看着已然痛婚过去的女儿,也不曾去问德贵妃眼下的意思,直接对着底下人开口,这一下,连徐姨娘也坐不住了,上前伸手拉了拉高大人的手,示意她可以了,一个女人被打成这般模样没个一两个月就这样的身子骨怎么养的好,在打下去,回头真出什么事后悔莫及啊。
“罢了,哥哥有心教女儿,就要像今日这样好好的狠下心肠,今日只是个教训,若他日她还不思进取,这大杖打的就不是下边,而是直接一棍子把脑袋敲碎了!”
高晞露是自己的亲侄女,太后总归也是心疼的,奈何他太不争气,到了这一刻,太后也不说多,抿了抿唇,撂下这么一番话,便算是把话带到了。
“多谢太后娘娘宽容大量!”徐姨娘聪慧,在太后将这番话说完之后,赶紧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太后再三的感谢出声。
太后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高晞露,最终带着云溪嬷嬷拂袖而去,而徐姨娘则命身边的人赶紧将高晞露扶到自己的绣阁之中,请大夫来赶紧医治。
好在伤口还新,血液不曾凝固,当徐姨娘帮着高晞露亲自将臀上的衣衫拿剪刀剪下时,她的手都在颤抖,后臀上没有一点点的好肉,被那生铸在上头的铁钉钉的整个后臀好似一块肉糜,徐姨娘不忍的垂下眉眼,让人赶紧找药膏来止血。
到底尚在不怎么好的部位,大夫又是男的,徐姨娘在大夫赶来之后,在高晞露的身上盖了一方毯子,大夫为高晞露把了脉,虽不能看那伤处,还是留下了一瓶止血的膏药,再三叮嘱着不能碰发物,饮食之上要忌口,不可乱动,不可碰水,好在现在这天是寒冬里,伤口不易感染,不会引起发炎,若是在六七月份那样的天气,还不知这伤会变成什么样。
这高门大院里头的事情太多,不是他们这些个做大夫的能懂的,大夫背着药箱写下药方领了银子后,又匆匆的去往别处,而高晞露这一躺,直到深夜才得以醒转,可醒转过来也是满嘴的胡话,徐姨娘守了这位大小姐许久,坐在灯下正在打瞌睡的时候,就听得里头断断续续的骂骂咧咧之声,走进去一探究竟时,就发现高晞露浑身滚烫,嘴角都已经起了皮。
无奈之下,徐姨娘只得请人再去把大夫叫来,直忙忙碌碌到天明之时,高晞露才有所好转,只是身上还是滚烫,倒是胡话并不在说了。
高晞露被杖责昏睡在高府之中的绣阁日子并不好过,而被关在郡王府不得进出的萧琅玥也不曾好到哪里去。
高晞露每隔三天都会想法子进郡王府来看他,今夜正好是三天之期,高晞露没来,直到天亮也看不到人影,萧琅玥无法进出院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关在这郡王府里的萧琅玥现下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的那一个人只有高晞露,偏生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高晞露竟然不来了!
原本这些天听了高晞露的话,好好跟着师傅念书,好好吃饭的他一下子又萎靡了起来,喜鹊一见他这般模样,可是愁白了头。
“大皇子可不能这样,您答应了娘娘的,就该说到做到,说不准是外头出了什么事情,加强了戒备,娘娘才不能来的,那外头守着的这些人也不都是受了贿赂的,也有可能是娘娘身子不适才不能前来,您可不能慌,要想出去,就要跟着师傅学知识礼仪,只有让皇上开心了,您才有机会能够出去,绝对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您的每一点改变,师傅都看在眼里,只有哄的师傅去皇上面前讲您的好话,您才可以出去,娘娘不再是皇上的妃妾,她能做的很少很少,一切还是看您自己!”
喜翠一遍一遍的在萧琅玥的耳边嘱咐着,示意萧琅玥一定要冷静,千万千万不可大意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嘈杂之声渐起,外头竟然多添了一倍的兵丁,不只如此,连带着原本伺候在灶上的那些下人也尽数的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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