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偷看人洗澡还看出理由来了，从前是看了多少姑娘换来的这般厚脸皮……”柳芙蓉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哪怕现在脸颊已经绯红，可还是嘴上不愿认输的呛了陆君竹一句，想着将陆君竹推出净房，自己再换衣裳，可这手不过刚伸出自己就已经被陆君竹带着跌进了他的怀抱。

酒气混合着衣襟之上的百和香自柳芙蓉的鼻尖缭绕，柳芙蓉瞬间似被猫叼走了舌头一般，慌手慌脚的结结巴巴起来“你……你还没洗漱……”

“今儿个一早天不亮我就沐浴净身焚香，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脏，娘子，你若是不介意，咱们可以一会洗，为夫现在想抱着你为自己证明一下……”

“证明？证明什么？”

“证明自己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为夫想给你证明证明，自己中看又中用……”

推拒着陆君竹的当下，柳芙蓉只让陆君竹一把抱在自己的怀中收拢的紧紧的动弹不得不说，陆君竹还好似故意的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面前，气息打在脸颊，让她这会只能把头点的低低的，听他那一句话，再傻也听的出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好意思的，柳芙蓉伸手直接捶打在了陆君竹的胸前。

“你这人……小心眼……”

柳芙蓉记得，初进宫时，她当着陆君竹的面说了那么一句他徒有其表，没曾想这人竟然计较到现在，太记仇了。

“我这人就是心眼小了点，旁的再没什么的，还请娘子多多包涵……”陆君竹看着低着头恨不能把头埋进地底下去的柳芙蓉干坏笑着再一次逗弄起了柳芙蓉。

柳芙蓉整个脸颊烫的恨不能在滴血，这人欺负自己上瘾，这是把自己从前说他的那些话这会全又还给了自己，心里又十分的不甘心总让这么个人老是逗趣自己，只得跺着脚恨恨的看着陆君竹，这会可是真的生生气了“你……你这人真是半点正形都没有，我真不理你了。”

柳芙蓉气恼的自己抱了被褥把一张床直接分隔成了两边，陆君竹睡里头她睡外头，再不让他来欺负自己，卷缩着身子抱着手，拢住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在这烧满了银碳笼的满是温暖的屋子里便这么准备睡去。

她是真的累了，身披霞帔头戴凤冠，那般折腾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连饭都不曾好好吃一口，不仅累，更饿，越是这么想，这肚子里越发的饿，肚子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让原本还生气的柳芙蓉脸色一红。

她觉得自己这会好丢脸，这样失礼仪的自己就这么丢脸在了自己的丈夫面前，实在是太……

“饿了吗，刚才桌上的席面还没撤，我现在给你拿点来吃着。”陆君竹听见了那声音，不再逗趣柳芙蓉，以最快的速度将席面上的糕点福橘端了来放在了柳芙蓉的面前。

柳芙蓉这一下倒是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捻了糕点快速的吃着，陆君竹又给端来了热茶，兑凉了给她喝怕她再烫着自己，体贴入微的样子让柳芙蓉心中一暖，脸上出现了一抹羞怯。

“吃一点吧，回头肚子饿了难受！”吃到了七分饱，柳芙蓉不再吃了，反倒是捻了一块放置在了陆君竹的嘴边。

他也忙活了一天了，席间只怕是光顾着喝酒也没能好好照顾自己，柳芙蓉手中捏着那一块糕点，陆君竹将其全都吃进了肚子，一盘糕点吃的没剩下几块，柳芙蓉笑了。

“夫君，谢谢你。”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成为陆夫人的准备，可在陆君竹的面前，她还没有想过会有丢脸的时候，自己刚刚那个模样，真真有些没规矩。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这肚子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你用不着觉得羞怯也不用觉得旁的，咱们都是平凡人，平凡之人所做平凡之事，不是什么大事。”

陆君竹这会笑着和柳芙蓉说道，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是他的福分，再也修不来的福气。

“我原是高攀……”柳芙蓉长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

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庭，自己所能够得到的改变，与现如今所改变的一切，她很感激，感激这个男人，为自己做的一切，葱白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那里伤口虽然痊愈，可柳芙蓉还是能够摸到那里留有的斑驳伤痕，是那一次杖责所留下的，陆君竹不让自己看，可她摸得到，那天血迹斑斑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她记得，记得这个男人故作坚强被杖责时，一声不吭的模样，记得这个男人嬉皮笑脸时，却将自己原本并不安稳的后半生规划。

他很好，这样好的一个他是自己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家所配不上的，这种家世莫说是自己，就是京城里的姑娘们排着队让陆君竹亲自挑选都不为过，他原本值得更好的人。

“谢谢你，谢谢你接纳一个并不算得上很好的，接纳我的父亲，容忍我有那样一个母亲，谢谢你的出现，改变了我许多许多，你不仅仅是我的丈夫，你更像是我的救星。”柳芙蓉开口，最终说着道谢，是真心真意的感谢，感谢这个男人为自己的后半生所付出的一切。

“傻话，都是夫妻了，说什么谢谢，一辈子同生共死的，再说谢谢，那就生分了……”陆君竹看着柳芙蓉眼含泪水的模样，知道她在心疼自己，心疼自己那一次被杖责的那十下，那十下不算多，可那场面太过骇人，鲜血模糊，他自己在镜中看过，为了不让柳芙蓉自责，陆君竹只是轻声轻语的不断劝慰着。

“娘子新婚夜你别光顾着哭，祖父还等着我们生个大胖小子呢！”

“你，讨厌！”

原本好好的一个感人气氛，在陆君竹这一句话的氛围之下，这意思一下子就不对了起来，柳芙蓉瞬间小脸红成了一片，原本沁在眼眶之中的眼泪此时此刻全没了。

她推开了陆君竹干脆将被子卷的紧紧的，陆君竹瞧她那一副真要和自己桥归桥路归路不许过界的模样，只悄摸的从另一条褥子底下取出了一本书，自柳芙蓉的身后将她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中，在柳芙蓉将要挣扎时，说什么也不让她有丝毫的动弹。

“做什么？”

“娘子，洞房花烛夜，你一个人睡冷落相公太不公平了，相公打了这么久的光棍，为了不让自己出错，我特意寻了两本书，咱们一起观摩，你看如何。”

在柳芙蓉来不及推拒时，那一本画着诸多和图画书册的小书册子已经落进了柳芙蓉的眼中。

“哎呀……”柳芙蓉羞的大叫了一声，赶忙想用手把自己的眉眼捂住，可惜为时已晚，陆君竹早早把她的手给钳制了，陆君竹嬉笑声声着翻动着册页，指着书上交这一册册的小人图画。

“你赶紧把这些书拿开，这都是……”柳芙蓉不好意思到了极致，整张脸红扑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一刻她还在那儿感动的不知道该当什么才好呢，这一刻她都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刚刚说的那些话，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用不着不好意思的，这都是人之常情，生儿育女本来就是亘古定律，女娲造人造了男人女人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这个！”

夜更深，夜未凉，陆君竹不着了的话，让柳芙蓉破涕为笑，伸手紧握成拳，忙不迭的捶打着她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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