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分钟时间，行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看到秦战的一瞬间，原本紧绷着的脸突然绽放出笑容来。
“哎呀，这不是秦老板嘛，这是怎么了，今天来办什么业务？”
说着话的工夫，眼睛迅速观察了一圈在场几个人的神情，心里基本上有数了，随即笑容更甚。
秦战神情淡漠，目光锐利地瞥了一眼邢小芳。
“王行长，我们要取一万块钱，你们这位工作人员说取不了，要预约的话得后天才能取，是吗？”
王行长一听是这么回事，再看邢小芳那副难看的表情，愠怒的神情一闪而过，立即转头冲秦战赔上了笑脸。
“规定是规定，秦老板来取钱那是另外一回事，这样，我们把备用金调出来，现在就可以取！”
说着，转身冲着邢小芳使了个眼色，厉声道，“小邢，赶快去调备用金，马上给秦老板取一万元！”
行长开口，邢小芳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勾着头，一脸悻悻的表情转身去了后面的房间。
邢小芳去准备钱，王行长邀请秦战和林海月在旁边坐下，又叫人倒了两杯水过来。
林海月见状，吃惊得要命。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服务行业的态度都很差，就更别说银行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可这个王行长居然对秦战这么客气，林海月有点想不明白。
坐着聊了几句闲篇，邢小芳过来说钱准备好了。
林海月刚要站起来拿存折过去，被王行长叫住了。
“用不着，你只管把存折给小邢，让她直接去拿钱。”
林海月坐了回去，眼看着邢小芳灰着脸走了过来，双手从她手里接过存折，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比哭还难看。
林海月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可笑得很。
明明就是取一万块钱的事情，邢小芳偏要作，搞得自己还挺委屈。
邢小芳拿着存折走了，没一会儿，就将包好的一万块钱拿了过来。
林海月拆开包在外面的报纸，清点了一遍，不多不少，刚好一万块钱。
“林老师，钱没问题吧？”王行长笑眯眯地问道。
林海月点点头，“没问题。”
临了还不忘仔细看了眼存折上面的数字，确认无误后，这才将存折收了起来。
这时秦战从脚边拿过那只破麻袋，将林海月的那一万块钱装了进去。
林行长看见了，笑了，“秦老板有经验，知道财不露白。”
秦战笑笑，没说什么，牵起林海月的手准备离开。
两人走出银行的时候，王行长一直陪在他们身边，邢小芳转身准备回柜台，却被王行长叫住，只好在后面跟着，直到送他们出了大门口。
眼看两人上了汽车离开，王行长这才回头，将邢小芳臭骂一通。
“今天要不是我模棱两可帮你把事情糊弄过去，你看看人家要不要找你麻烦！我告诉你邢小芳，你别以为你大伯托关系让你在这工作，你就可以安心待下去，今天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你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
说完也不等她说话，转身回了办公室。
邢小芳站在原地半晌没挪步子，眼圈红红的，心里气恼又委屈，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心里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林海月，别以为傍上个男人就了不起了，我呸！咱们走着瞧！”
汽车上，林海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跟这个王行长很熟吗？”
秦战眼睛直视前方，点点头，“算是吧。”
“你是他们的大客户？”
秦战这才反应过来她想问什么，笑了，“你是想问，他为什么对我特别客气吧？”
林海月“嗯”了一声，转头看着他，期待得到他的回答。
她实在太好奇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加了解年轻时代的秦战。
“可能是我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吧。”
说着，神神秘秘地挑了挑眉毛。
“他之前跟田家有些关系，现在田家倒了，我又恰巧是知道他秘密的人，所以……”
林海月诧异。
“那他就不怕你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秦战点点头，“怕，但是我有求于他，所以，在各取所需的基础上，他相信我不会这么做。”
顿了顿，又说，“或许也是别无选择罢了。虽说他那点事其实也判不了什么，但是还要往上爬，不想名誉受损。”
听他这么说，林海月更加好奇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很想问王行长有什么事有求于他，可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会不会有点越界了。
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秦战说，“我最近承包了一个罐头厂，需要贷款，所以正好……”
没再继续往下说，但也不必再说。
“罐头厂？你要做罐头厂？”比起王行长给他放贷款，林海月更加好奇他开罐头厂是怎么回事。
秦战点点头。
“之前田敏就想找我去经营一个果园，我拒绝了，最近田家倒了，那个果园的承包人见过我，找到我说让我承包他们合作的一个罐头厂，我去看了，感觉可以做。”
林海月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之前呢？之前罐头厂是谁在做，为什么不做了？”
秦战看了她一眼，“之前那个，也是田家人。”
林海月了然，也是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田家犯的事有多么严重。
一人遭殃，全家落难，可想而知，田家有多少人从中获利。
“所以你早就知道田家会出事？”
林海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就是问出口了，而且很想知道秦战会怎么回答。
秦战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知道他们迟早会出事，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
当然，要不是他在中间推波助澜，田家或许还能再苟几年。
“要是田家没有这档子事，你会跟田敏在一起吗？”
林海月突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了，心头的醋意涌起，不知怎么的，酸得厉害。
秦战看了她一眼，见她粉嫩的小脸上神情绷起，眉头微蹙，眼睛一瞬不瞬瞪着前方，突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提起田敏的，但已经说了，只好认真回答问题，让她打消心头的疑虑。
“不会。”
他的声音清晰利落，含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林海月没转头，还是看着前面，心里突然颤了颤，“真的？”
这一次，秦战没再回答，而是抽出右手，将她的左手紧紧握住。
林海月呼吸一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战已经将汽车停在了马路边上。
他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表情坚定，且含着深情道，“不会，我的心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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