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开阳县衙门后院里。
三个主官开始密谋。
他们现在做的无疑是掉脑袋的事,因为边军杀手就在衙门里的。
若是这次密谋不成功,哪怕不死,也是前途尽毁,因为带大量人口前往淮阳府,在许元胜来此后,就已不可能了。
所以留给他们的唯一机会。
就是这次密谋绝对要成功,还要功劳最大化。
一,带领淮阳府福广县大量人口进入青州府。
二,杀城内边军杀手。
三,一举葬送了两府边界线的淮阳府那边的守备军。
这三个功劳稍有一个失败,近乎另外两个都要跟着失败,所以难度极大。
“我和家兄已经有过商议。”
“若是开阳县城内燃起三处大火,意思就是他要带人来青州府。”
“关于边军杀手,他们也是人,虽然很强,但若谋划得当未必不能聚而歼之,赵兄你是县尉,带领你信得过的人,在吃食上下毒,能做到吗?”
杜仲抬头道。
“单独下毒怕是不易。”赵骏蹙眉道。
“无需单独,全部下毒即可,为了以防万一,我等三人可提前服下解毒药。”杜仲直言道。
“那其他人?”
“若是下毒轻了,依那些边军杀手的体质,怕是战力受损不大。”
“若是下毒重了……。”
赵骏脸色迟疑,露出凝重之色。
“若是不幸殒命,那是为诛杀边军杀手战死之勇士。”杜仲面无表情道。
“我一定办到。”县尉赵骏沉声道。
“至于两府交界处属于淮阳府的守备军,就要交给陈兄了。”杜仲看向县丞陈康。
“杜兄,该不会早就有过如此算计了吧。”
“我那表兄正是负责此次接洽的淮阳府守备军千总。”
陈康苦笑道。
“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走不掉的。”
“是死表兄,还是死自己。”
“陈兄是时候做个决策了。”
“我那家兄带人赶来,冒的风险可比你大的多。”
杜仲冷漠道。
“只要边军杀手尽皆身死,我亲自出城筹划此事,迎我表兄入死地,有青州府守备军尽皆杀之。”
“若是他愿意归顺,还往杜兄到时候在许大人那边美言几句。”
“就说我那表兄,也是心慕青州府。”
陈康站起身来,重重的弯腰拱手拜之。
“可!”
“但必须等他们入了死地之后,你才可向对方吐露实情。”
“此次谋划,关乎的可是我等三人以及背后家族的身家性命和前程,还请陈兄获悉。”
杜仲直言道。
“好。”陈康沉声道。
“今日之后,我等三人身家性命皆系于一起,还请两位尽力。”杜仲沉声道。
“祸福同享。”陈康和赵骏皆是起身道。
稍后陈康和赵骏就先走了。
杜仲喝了一口茶,走到庭院里,望向北方的淮阳府。
“兄长,是我对不住你。”
“我现在已经没机会带领民众前往淮阳府了。”
“两府边界处,开阳,高平和平南三县,唯独我开阳此刻处于烈火烹油之际,我唯有早做打算,起到表率才能得到府城接纳。”
杜仲喃喃道。
那边许元胜在两府边界处走动了一番,看着对面淮阳府的守备军兵士更多了,明摆着势在必得的架势。
“难道是知道我来了?”许元胜呵呵一笑。
“现在都快傍晚了,那开阳县城门还没有开,看来你来了也是无用了。”
“要不要强攻?”
慕容瑶满脸战意昂扬,大有领头亲自攻一番。
“内战,能不打就不打。”
“何况现在我们占据大义,该着急的是他们。”
许元胜摇了摇头。
“那另外两县,不去看看吗?”慕容瑶蹙眉道。
“高平县和平南县位置靠里,开阳县最为接近两府边界处。”
“现在我来了,对方就不敢擅动,只会看着开阳县的动静。”
许元胜笃定道。
慕容瑶张了张嘴,最后没再问,感觉好像来了什么实质性的事都没有做,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许元胜。
等到了天色已黑。
许元胜吃过晚饭后,感觉眼前一亮,就看到淮阳府那边正在安营扎寨,似是已经做好了长久对阵的准备。
“还真是有持无恐。”
“真当换府之际,熊家和都指挥使大人不想节外生枝。”
“就欺我青州府无人?”
许元胜冷哼一声。
“大人,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邓源也脸色凝重的赶了过来,他担心对方人多之后,青州府边界线这三县若是裹挟大量民众冲过来。
到时候他们如何做,都是青州府吃亏。
“等明日再看。”
“让大家不要挑起争端。”
“尽量保证境内安定。”
许元胜搓了搓手,一旦战乱起,那些不明是非的城外民众,肯定会举家逃入山里或是被有心人怂恿冲破两府边界线,进入淮阳府。
凭借他们手里的七千多兵马,对面的淮阳府守备军还严阵以待。
根本无法掌控的了这泱泱之势。
“是!”邓源沉声道,转身去下达命令。
一夜相安无事。
等到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村民朝着这边而来。
吓得邓源立即带兵开始布防。
远处的淮阳府的守备军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即敲锣打鼓,挥着手吆喝着示意民众赶紧往这边来。
“放轻松一些。”许元胜远远看到了来人是粱老村长。
等密密麻麻的村民赶到近处时。
粱老村长一扬手,大家都止步不走了。
粱老村长连同队伍里也走出了十几个人,朝着许元胜这边走过来。
“见过大人。”
“前去府城南部的村民都回来了,确实如大人所言。”
“我等被蛊惑,差点背井离乡,也给青州府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还请大人恕罪。”
“这是我等的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粱老村长挥了挥手。
身后密密麻麻的村民背着的麻袋,纷纷放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从里面跌出的有米面还有一些活着的鸡鸭兔子等。
每家每户但凡有的,能拿的都拿了出来。
附近诸多村子赶过来,人数过了三四千人。
这是请罪,也是表态。
“粱老村长以及诸位村长,还有在场的村民们。”
“我们远道而来,确实携带粮草不足。”
“这些东西我们就收下了,但必须付银子。”
“至于请罪。”
“我说过你们只要不是烧杀抢掠,皆无罪。”
“要说有罪,蛊惑你们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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