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有你一个厨子吗?别人自然会看着火。”
安怀宇冷声问起那天是不是炖了燕窝。
厨子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仆妇。
那仆妇没看他,也没说话。
“那天没炖啊......”厨子就有点儿犹豫地说,“好像是没炖。”
“看来不打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安怀宇看他神情顿时就怒了,“打一顿再发卖出去如何?”
“那不如直接打断手。”安珑珑在一旁笑嘻嘻,“他不是个厨子吗?打断了手以后不能当厨子了,就算是卖进了别的人家以后也干不了厨子挣不了银子。”
安怀宇说,“你错了,如果打断了手,也没有主家会买他。”
“那岂不是断了生计,以后就要等死了?”安珑珑咦了一声。
那厨子听到他们这样一问一答的,顿时就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公子小姐饶命啊!我说我说,那天的确是炖了红枣燕窝,本来是珍姨娘说想吃的,她说的是晚膳时候吃,本来午后再炖就行,但是那天我想着午后偷个懒去睡个觉,就提前炖了。”
厨子颤抖着声音,“谁知道未到中午的时候珍姨娘又派人过来说不想吃了。本来那个时候是能够不炖的,也不浪费,以前也是这样。但那天我就正好提前炖了......”
安怀宇气乐了。
“所以,你不仅炖了,而且还不敢送去给珍姨娘?”
厨子低下了头,“是。”
“那一盅燕窝最后哪里去了?”
厨子看向那仆妇。“我跟孙嫂子一人一半,分了吃了。”
他当厨子的,确实经常会有这样的“福利”,当然,珍姨娘的那些燕窝是不允许他们吃的,所以这件事情他一开始根本不敢说,要是让人知道,珍姨娘还不得撕了他。
那仆妇听到这里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就是查一下谁偷吃了燕窝吗?那这个她也不是不能认。
“二公子饶命,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求二公子不要告诉珍姨娘。”
安珑珑听了这话就顺口接下去问,“怎么,不怕二公子知道,却不敢让珍姨娘知道?珍姨娘是比二公子可怕是吗?”
安怀宇心里一震,盯着那仆妇,果然看到她在听到安珑珑的话时缩了一下脖子,那分明就是很害怕珍姨娘的。
但这么多年来,珍姨娘一直都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对他们这些嫡子嫡女也很好,她自己没有生养,但是很疼爱沅沅,加上她的身份去别的人家当个正室都足够,在侯府当了个姨娘,多少有点儿委屈了她。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宣平侯平时对她也格外好。
可是如果她真是这么和善的人,这个仆妇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安怀宇心里的怀疑刚生了根就瞬间长成了大树。
最主要是这两个人吃了燕窝。
“那天的燕窝是加了什么炖的?”
“红枣,珍姨娘喜欢吃红枣,还要放不少糖,说甜一些好吃。”厨子回答。
“那天晚上你们又去了哪里?”
安怀宇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安珑珑就紧紧盯着他们两人的表情。
“晚上?晚上我们还要在厨房里备一下第二天的菜,我当天晚上是跟外面送菜的菜农聊了会天......”
仆妇神情却微慌,眼珠转了转。
就在此时,安珑珑出声,“厨子可以走了。”
她说出这话时那仆妇控制不住猛地抬头看她。
“就是你吧。”
安珑珑很是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二小姐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安珑珑笑了,“你不懂没关系,会让你懂的。锦葵。”
“奴婢在。”
“听说你和冰厉也学了一些审人的招数,交给你了。”
锦葵捏起了手指关节,啪啪响,走向了那仆妇。“小姐放心。”
安珑珑示意安怀宇跟她一起出去。留下了锦葵和那个仆妇。他们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那仆妇凄惨地嚎了起来。
“啊啊!”
但只叫了几声,声音又嘎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哭,哭没两声又停了,有些咽咽呜呜的声音听不真切。
安怀宇他们就在外面等着,锦鱼锦叶给沏了茶和端了点心过来,放下之后就退出了几步。
“摄政王送你的这三个丫鬟,你真信任?”
安怀宇看着这几个丫鬟的做事章程,觉得她们跟侯府的丫鬟还真的是不一样。不管她们是不是可信的,至少做事是值得学习的。
看来,从今天开始,侯府的规矩也要定得严格一些了,无规矩不成方圆。
“信啊,为什么不信?”安珑珑睨了他一眼,“说实话,她们比你们可信呢。”
锦鱼她们跟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都可以护着她听令于她,但是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又是怎么对她的?
安怀宇被她这一句话直接就噎得说不下去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了,”安珑珑想起了一件事,“你在清锦后山受伤被灌毒的事,不查了?”
“查,”安怀宇神情一冷,本来想要皱眉的,但是反应过来安珑珑问起这件事情像是在关心他,他又觉得心里有点暖,“肯定是要查的。”
“侯府这些人,侯爷脑仁小,三哥直脑筋,大公子......看来也是个圣父,你嘛,好像隐约还有点救,别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好。”
安怀宇看着她,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她这话对他算不算是夸奖。
锦葵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仆妇,果然正是出去传消息并且拿了一千两银子出去雇人行凶的!
宣平侯和病得有些晕晕的侯夫人也被喊到了大厅,珍姨娘等人也都被叫来了。
下人去喊珍姨娘的时候,据说她在自己院子里悄悄地烧纸呢。
那个仆妇奄奄一息跪在地上。
珍姨娘一进来看到这情形就心里一突,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明明不可能会被查到的啊,为什么......
“跪下!!!”
宣平侯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听完了安怀宇和这个仆妇的话,他脸色都是黑的,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扯出珍姨娘来。
珍姨娘咬着牙,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侯爷,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你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想活了。”安珑珑接了一句。
“你竟然敢雇人杀了阿泽!”宣平侯抓起了桌上的茶盏就朝珍姨娘砸了过去。
“遥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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