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奂东的眼里还是欣赏,第一次见祁雯清就是这样。
他永远都不会忘了她骄傲自信,把一切都做得完美不出差错的模样。
她的坚强和刻苦是他最欣赏最喜欢的,却在婚后五年,变成一把双刃剑刺痛着彼此。
他含着泪,捧着听筒,顿了顿,苦笑道。
“阿清,不管你信不信,我娶你的时候,是想跟你好好过的。”
祁雯清无温抬眸。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当年那种求婚方式,注定我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你过日子。”
向奂东沉默许久盯着她。
“你爱过我吗?”
祁雯清面露不耐,“我们都不年轻了,别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了。”
向奂东坚持问,身子前倾,手铐磕在桌面上,“你爱过我吗?”
“没有。”
向奂东笑笑,“我就知道。”
他抬起手背,想擦眼泪的话就得把两只手都抬起来。
“你回去以后,我司机就会给你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
他说:“阿清,我放过你了。”
他说:“以后好好过,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不比任何人差,你也不比任何人脏。”
祁雯清眼眶湿润,在眼泪落下来的同时抹掉向上看。
向奂东一字一句,“若是再活一世,我真的很希望把你从许家接回来的那个人是我。”
祁雯清吸吸鼻子,“行了,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阿清,你还会来看我吗?”
“看我心情。”
向奂东还在笑。
其实彼此都知道,她不会再来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了。
歉意或爱意,甚至是恨意,都不足以了结他们这些年的纠葛。
向奂东从来都不后悔当初把祁雯清娶到手,如果不那么做,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他的。
不嫁给他,他又怎么有机会看到此时光鲜亮丽的祁雯清呢。
所以欠祁雯清的,注定只能下辈子来还了。
祁雯清起身转身的那一刻向奂东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阿清!”
他对着她极力微笑,眼泪在沧桑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他等着她回头。
但她没有。
他面前的桌面躺着那枚红宝石戒指。
戒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不会再有人戴上它了。
他跟祁雯清也彻底结束了。
向奂东被警察摁着,他只能对着她的背影道别。
“阿清,我中意你啊!阿清!”
“阿清!”
“阿清!”
他最后一句,哽咽着,拿出了一定要让她听见的气势。
“阿清!对不起!”
.......
离婚后,她分到很大一笔财产。
港城找她的人实在太多了,这里也不是她的家,所以她签完字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去年,她填海盖了一栋酒店,比当初苏牧看到的还要壮观。
楼层是他死去那年的年龄,当时动工的时候,向奂东不止一次带人来搞破坏。
要不是祁雯清拿着钢筋跟他们拼命,这栋楼也不会有如今的繁华。
三十五岁,她坐着吉普车,穿越沙漠公路,漫天黄沙,在风尘中,她的眼角已经布满了鱼尾纹。
她正在一步步靠近苏牧死去的地方。
或许人得到所谓的名和利以后,就开始追求精神世界的满足。
她从来没后悔当初让苏牧离开。
只是有句话,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喜欢这个东西,是祁雯清前半生最不想提的一个东西。
她一直以为她这样的人不配有喜欢,也不配得到一个如明月一般皎洁的人。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并没有那么不堪。
她的世界也没有那么黑暗。
只要她一遍遍自救,总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太阳。
再往前就是战区,风沙里立着一块块无名碑。
她在找,苏牧呢?
苏牧是不是也栖息在这里呢。
苏牧,我来接你了。
祁雯清一直开,一路开,走入硝烟,隐入尘埃。
那句想告诉他的话是:我爱你。
她会用余生告诉他这一路她有多艰难,她要全方面的,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故事说给他。
她知道苏牧不会介意。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知道了她的不堪还全心全意地爱她,那就只有苏牧了。
两年后,祁雯清的死讯传到国内。
她找到了苏牧的墓碑,但那时,她已经感染重病,无药可救。
她在死前,捐了全部财产,还拜托当地人把她和苏牧葬在了一起。
当地最有威望的人给祁雯清的墓志铭是这么写的——皎洁的女神,刺破黑暗的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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