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道在一边,与荣有焉。
毕竟测一下灵根就直接破格收了的弟子,可是非常少见的。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惊讶道:
“下雪了!”
“说什么假话?现在是七月,怎么可能下雪?”
“就是,扶余什么时候下过雪?!”
“……”
直到雪越来越大,那些人才纷纷惊呼起来。
“师弟,可以跟着我们上山了。”旁边的弟子见宋听澜看着雪不说话,提醒他道。
宋听澜却看向张老道:“她呢?”
张老道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怎么还没有来?”
宋听澜一字一句。
扶余下雪了。
他等的人呢?
为什么还不来?
没等张老道再说什么,他便猛地冲了出去。
身后一阵惊叫声:
“师弟!”
“宋公子,你别走啊!”
“……”
宋听澜充耳不闻,只顾着向外跑。
她去哪儿了?
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深深的不安将他笼罩,宋听澜一路不知疲累的狂奔,去了一遍客栈,客栈却空无一人。
他茫然地走出了客栈。
她走了吗?
他慢慢走在街上,雪落在他身上,有些凉。
宋听澜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街上,突然听到了几句游人的交谈声:
“城东巷那边怎么那么多人跑出来?”
“你不知道吗?据说那里死了人,好多好多血呢!”
“真的吗?”
“……”
另一个人还没回答,便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了肩膀。
他回神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少年。
那少年死死盯着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可怖:“城东巷在哪?”
他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
然后便看见那少年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
宋听澜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是阿鸢,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
阿鸢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是阿鸢死了?
他这么劝自己,却忍不住地朝那儿奔去。
城东巷此时已经空落落的了。
没人敢留在那,怕是有邪祟作祟。
只有宋听澜冲了进去。
浓郁的血腥味叫人犯恶心,他一步一步走进去,看见了满地的刺目的鲜血。
再走几步,他看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人。
宋立朔。
他十根手指俱断,心口血肉模糊,死状极惨。
在他几步之遥,躺着一只毛发凌乱的小狗。
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
宋听澜几乎站也站不住,用尽力气才又往前走了几步。
小狗旁边的雪被人压出了痕迹,上面都是雪,仿佛曾有一个重伤的人躺在这,紧紧抱着那只小狗。
不可能是阿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宋听澜手紧紧攥着。
却看见薄雪掩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颤抖着拂去那层薄雪,看见了下面的东西。
一个有些粗糙的剑穗,缀着青色的流苏,旁边还有一个剑坠和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溅了点鲜血,宋听澜呼吸急促起来,慢慢打开了那张纸条。
小纸条上的字熟悉得叫他如坠冰窟,上面正歪歪扭扭的写着:
“宋听澜,生辰快乐。”
字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宋听澜跪倒在雪地里,眼尾通红,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里。
许久,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阿鸢……”
“阿鸢,对不起……”
……
四季如春的扶余在七月下了一场大雪。
他最恨的人和他最爱的人,一起死在了那场大雪里。
他的心也一块埋葬在了那场大雪里。
扶余每年四季如春,但他永远也无法回到梨花镇,无法回到有她的那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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