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今日封你为镇远将军,如何?”
“少仁不敢受,王爷有话直说吧。”
“李校尉应该是城外太平粮庄的人吧?”
李少仁久居官场,听话听音,一下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王爷可是要我守着粮仓?”
太平粮庄是北疆重要粮仓,储存了三分之一的粮草,乃是重中之重。
“正是。李校尉老成持重,本王要你只管坚守。”
柳权站了起来,胸有成竹。
“凉州城内只有五千守兵,勉强够坚守,所以本王猜测他们势必会偷袭太平粮庄。”
李少仁有些不明白了。诚如他所说,对方会偷袭太平粮庄,为何要派他去,应该派更骁勇善战的将士去才好。
“凌都尉一向骁勇善战,守卫太平粮庄更合适。”
李少仁提议。
凌云淮现在可是柳权亲封的驸马都尉,亲近无比,正是可靠人选。
柳权饶有意味地一笑。
“本王留他还有大用。无论萧军如何挑衅叫嚣,你只管坚守,闭门不出。之后,本王派云淮大军援救,你们两军夹击,杀萧军一个片甲不留。”
柳权看重他的正是这点。若是换成年轻冒进的,只怕沉不住性子,反倒坏了他的事情。
果然是好计,柳权果然有谋略。
李少仁点头,领命而去。
而此时,皇帝的旨意也到了凉州。
在得知柳权谋反后,皇帝震怒。他命九殿下萧玄彻为征北王,全权负责幽州平叛事情,可以先斩后奏。除此以外,免去柳权节度使的职衔,势必要取下他的脑袋送到上京。
宣读完旨意后,萧玄彻谢旨,脸色却越加的阴沉。
皇帝只是给了一纸空文嘛,什么全权节制北疆十六州,可是一兵不发,一两饷银没有,那是要他空手套白狼嘛?
“邱都尉,你的意思呢?”
邱石门也是一脸踌躇。
“九王爷,凉州城内只有五千守兵,幽州城内驻扎十五万兵马,这……”
邱石门欲言又止,下面的话不说也罢。
这么点人马要征讨幽州,这不是以卵击石嘛?再说五千守兵也不能都去啊,总要留下来两三千兵士守卫凉州。否则,幽州趁机攻打凉州怎么办?这样以来,幽州没有拿下,又失了凉州,这几千人马难道要野外宿营嘛?
这些道理萧玄彻自然明白,所以才一筹莫展啊。
“薛绾倒认为可以突袭一下太平粮庄。”
正攻幽州肯定不行,但偷袭太平粮庄或者侥幸取胜,而且粮草可是军中之重,一旦粮草有失,军心势必大乱。
萧玄彻沉吟不语。
“这个本王早已想过。太平粮庄乃北疆粮仓重地,想必柳权不会料到这点,只怕会重兵把守。”
邱石门回答说:“守卫太平粮庄的将官是李少仁,卑职也有些交情。他倒是个老成持重之人,若说起排兵布阵,真的很一般。”
可是这么一个人柳权为什么要安排在太平粮庄呢?这个时候不该安排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官嘛?
从幽州府衙出来,李少仁直奔城外太平粮庄。
进庄后,他马上集结所有兵士,吩咐即刻加强戒备。三千兵士分三班,日夜不停巡视,如果发现有人偷袭,立即禀告,坚守不出,敢擅自出外迎战者,军法无情,格杀勿论。
这么等了三天后,真的等到了大萧军。
领队的将官正是沈寻山。
得到禀报后,李少仁登上碉楼,只是坐在那里闲闲地喝茶,自得从容。
“李校尉,你拿着大萧的俸禄,如今却为叛贼守粮,不过一个看家狗而已,沈某很是为你不值。说来你也诺大年龄,临老了还整个晚节不保,可悲可叹。”
沈寻山语气里满是嘲讽。
李少仁不愧是老成持重,他懒懒地倚靠在躺椅上,竟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
“如今不过是各为其主,我记得沈都尉之前还是棒槌山上的匪军呢。”
沈寻山一笑。
“寻山这样的匪军也知道弃暗投明,李校尉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嘛?”
李少仁依旧不为所动,端起茶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啜饮。
“李某活久了,很多道理也不去想了,正所谓难得糊涂吧。不过薛都尉要喝茶,要吃肉,庄内尽有。”
他俯身扫视一眼下面的大萧兵士,淡淡地说道:“这两三千人马嘛,不是李某吹牛,就是管一年也是有的。”
不过两三千人马就要攻打一个太平粮庄,实在可笑!
“对了,薛都尉要夜宿帐篷的话,记得多准备防蛇药,这里很多蛇,一不小心就要咬人。”
李少仁摆手,吩咐兵士从碉楼上放下很多竹筐,里面却盛放着酒肉。
“薛都尉远道而来,李某不得不略尽地主之谊,慢慢享用吧。”
说完,李少仁径自下去了。
他还真是妥帖,既然不用两阵对垒,那就好好吃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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