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个字,让李福盛汗毛直立。
“倒是好事一桩。”贞隆帝继续说道“谢老夫人手捧牌位,替宁瑕求来了四品骁骑游击将军之职,好不容易成行,眼下应该正欢天喜地呢。”
“去朕的私库里,挑一份赐礼,着人给谢老夫人送去。”
“两份吧。”
“再给永昭长公主府备一份。”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的心情难得惬意。
李福盛颔首应下“老奴遵旨。”
“宣皇镜司副司督主入宫觐见。”贞隆帝斜倚在镶金嵌玉的雕花木椅上,轻抿了口温热的药茶,漫不经心道。
李福盛垂首,面色一变,战战兢兢道“陛下,谢小侯爷离京交接前,大刀阔斧改革皇镜司,裁撤了副司督一职,并将皇镜司上下进行大换血,据说是……”
李福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据说是,皇镜司所属被百官权势侵蚀,里外勾结,坏皇镜司根基,若不快刀斩乱麻剜去腐肉,恐难担负陛下厚望和信任,亦难以胜任刺探监察之责。”
“这一把快刀,斩去皇镜司近三成之数。”
“有御史称,皇镜司之风气,焕然一新。各处司使和卒子,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一改昔日跋扈狠辣的作风。”
贞隆帝面色一变,惬意的好心情戛然而止,胸口猛然起伏,狠狠的将手中手中的药茶砸落在地“皇镜司使朕登基之初亲自创立的。”
“是朕的皇镜司!”
“他随心所欲的裁撤、变革、屠杀,可有问过朕的意思!”
谢宁瑕属实放肆至极!
李福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御前伺候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做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既知道,为何不上禀!”贞隆帝怒不可遏。
李福盛面苦心更苦,小心翼翼试探着解释道“老奴禀报过了。”
“陛下说……”
“说,老奴不必多言,陛下自有定夺。”
贞隆帝微微一怔,眉梢紧蹙,记忆如同潮水般缓缓涌现,隐隐约约记得确实发生过那么一件事。
是他打断了李福盛的禀告。
思及此,贞隆帝的怒火犹如被困在坚不可摧笼子里的猛兽。
暂且被困住了,实则越积越多。
“之前的副司督呢?”贞隆帝冷声问道。
李福盛“死了。”
“当着皇镜司上下的面,受刑而死。”
“谢小侯爷说,这是不得已的以儆效尤。”
贞隆帝怒极反笑。
冰冷阴鸷的笑容回荡在甘露殿之中。
“李福盛,朕是不是太纵着宁瑕了。”
李福盛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纵不纵的,陛下心知肚明。
他多言,两处不太好,里外不是人。
片刻后,贞隆帝收了笑“现下,谢宁瑕提拔的皇镜司司督是何许人也。”
“为了让下属坐稳司督之位,谢宁瑕还真是大费周折。”
“又是裁撤,又是杀人。”
越说,贞隆帝声音里的杀意越盛。
李福盛规规矩矩,声音里不含丝毫个人情绪“是之前的一处司使。”
贞隆帝的瞳孔缓缓放大,不可置信道“一处司使?”
那是他刻意安插在皇镜司监督制衡谢宁瑕的。
他精挑细选,又威逼利诱,确定能全然掌控的人。
如今,却告诉他,是谢灼的后手!
可恨至极!
“杀了!”
贞隆帝满心怒火,脑海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
“给朕斟一盏消火的凉茶!”
李福盛:就陛下日复一日垮下去的身子,还喝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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