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余年并没有多么高兴,牧泛琴愣了下,颇感意外,再次确认道:“你真不想出名?”
天地良心,活了大半辈子,牧泛琴见过太多人为了名利争的头破血流,这些人中,而且大部分成熟的中年人。
这些中年人都尚且如此,何况是余年这个年龄段的人呢。
“坦白说,我确实不想出名。”
余年说道:“我只想埋头赚钱,尽量保持低调。”
“只为利不为名。“
牧泛琴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说道:“名利名利,你要明白,这名利二字永远都是组在一起,而且‘利’字永远在‘名’字后面,你要想大利,那就得先有‘名’。”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完喉咙的牧泛琴继续说道:“这是我过往多年的经验,就好比是我,我现在有名后,很多利都是主动上门,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余年闻言一怔,迟疑道:“我觉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目前是一个学生,名气太大,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业生涯?”
“非但不会,反倒会成为你的助力。”
牧泛琴笑了笑,说道:“看在戴佳的面子上,我给你认真说说吧。”
“您讲——”
余年说道。
“你有了足够的名气,很多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就好比你现在名气大火,为学校带来了荣誉,即便是你天天旷课,学校都不会开除你。”
牧泛琴放下手中的茶杯,有条不紊的说道:“甚至,很多领导来到学校巡视,我们校方都会愿意带上你一起,为我们学校长脸的同时,也能够让你扩张人脉。”
说到最后,牧泛琴微微一笑,补充道:“你是聪明人,举一反三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牧泛琴的话犹如闪电劈开余年的层层迷雾。
余年笑道:“我明白了,总之,这种事情利大于弊,对吗?”
“不错。”
牧泛琴说道:“绝对利大于弊。”
“受教了。”
余年说道:“和阿姨相比,我始终太年轻。”
余年的表现让牧泛琴十分欣慰。
“坦白说,我真有点开始喜欢你了,如果你不是戴佳男朋友,我会非常看好你。”
牧泛琴先是欣慰,继而苦笑,忍不住袒露心声。
余年听出牧泛琴话里的深层次意思,倒也不意外,“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看的上我,即便是到现在,都觉得我配不上戴佳。”
“人贵有自知之明,在这方面你就做的不错。”
牧泛琴笑道。
“……”
余年表情一僵,虽然知道对方看不上他,可真将话说出来,心里依旧如针刺般难受。
试问,谁不想走在人前?谁想位卑言轻?
可如今,在牧泛琴面前,就是这样。
余年早就知道,即便是千万身家,在戴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依旧不算什么。
甚至,严格来说,他抛除负债,根本没有一千万身家。
这年头,别说身家千万的人多了去了,就连过亿资产的人到处都是,指望牧泛琴瞧的起他,根本不现实。
眼见余年陷入沉默,牧泛琴继续说道:“本来我不打算将话说的太直白。
可我觉得你是我们学校未来有前途的学生,才会坦诚的给你说这些话。
目的很简单,不要为了目前这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你想和戴佳结婚,白头偕老,就这点成绩,远远不够!”
双手环抱,牧泛琴面露严肃道:“还记得你和戴佳他爸之间的赌约吗?”
“记得。”
余年说道。
“对于你和戴佳的事情,我不反对,但也不认可。”
牧泛琴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你,远远不够格,就凭你欠银行的四百万,就不够!当然……”
牧泛琴点了点头,说道:“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优秀是相对而言,在同龄人中,你是优秀,但是在我们戴家面前。我不说,你应该明白。”
“真没有想到,贷款的事情你都能查到。”
余年无奈一笑,说道:“我承认你说的很对,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也会觉得我不配。”
“所以不要止步不前,去努力、去拼搏,让我们戴家提到你就觉得脸上有光,让别人在我们戴家面前为你竖起大拇指。”
牧泛琴正色道:“总之一句话,你能完成赌约,我就接受你,我们戴家就能接受你毕业后和戴佳结婚。”
“好。”
余年点点头,说道:“我会努力。”
“不管未来如何,你都应该感谢我今天对你说的话。”
牧泛琴说道:“现在的你可能会觉得我势力,觉得我嫌贫爱富,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我都改变不了,至少……”
说到这儿,牧泛琴掷地有声道:“你改变不了每个人骨子里的趋利避害!”
“……”
余年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如此直白,就不怕我愤怒、不满,甚至记恨你?”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牧泛琴冷冷一笑,一脸鄙夷的说道:“你以为愤怒就能改变命运?你以为不满,我和戴佳他爸就会让你娶走戴佳?”
目光落向窗外,牧泛琴继续道:“往大了说,你以为五十年前的中日大战,那些鬼子就会因为我们愤怒和不满收起屠戮我们国人的屠刀?会担心我们记恨,就放弃大屠杀?”
“你说得对!”
余年尽管知道牧泛琴知道没错,可事到临头,依旧心里充满不舒服。
“要怨,你只能怨自己出生卑微、人微言轻;要怨,你只能怨自己弱小无能、无法改命!”
牧泛琴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目光如刀的盯向余年,毫不客气的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怨这个社会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力;
可以怨你有太多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甚至可以怨你年少无知到以为自己伸手就可以摸到天!
单凭自己就能够改变周围人的想法,甚至所有人、所有事情,都能为你让道……”
“够了!”
余年挥手叫停,“无非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变的是时代,不变的是世道。”
深吸了口气,余年努力调整好情绪,说道:“我知道你说的很对,可你再说下去,我真担心我会记恨你。”
摇了摇头,余年叹气道:“以我和戴佳的关系,我不该记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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