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沈夕岚把门口的脏东西收拾了,被弄脏的水桶、扫帚、簸箕也都冲洗干净,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凑到沈岁檀身边来,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猎物上钩。”
沈岁檀刚刚又睡着了,她睁开眼,看了看门口,“你已经把手机贴门上了?”
“对啊。”沈夕岚对沈岁檀可是言听计从的,不过是灵光一闪出来的点子,她已经完全照做了,特意翻出了塑料胶带,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手机贴在了门上。
“试过没有?从猫眼那儿能不能拍到外面?”
“不是很清晰,但是也能拍到点东西。”沈夕岚说。
“你这手机能长时间的放那儿自动拍视频?”
“可以,最长能拍一个小时。”
“那行吧。”沈岁檀把腿缩了缩,给妹妹让了地方。“那咱们就在沙发上等着,不去房间睡了,沙发上能听着动静。”
“好。”虽然刚才很生气,但一阵忙活之后,能和沈岁檀一起玩特工游戏,沈夕岚反而又高兴了起来。
她走过去把灯关了,又垫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回到沙发上。和沈岁檀脚抵着脚,一人占着沙发的一边。
“待会儿我们是直接把人抓住了再报警,把证据和人一起交给警察,还是把过程拍下来,然后报警,让警察去抓人?”
“看了情况再说吧,看对方块头大不大,咱们俩能不能抓住。”沈岁檀小声说,“这人不一定会来的,你先睡,顺带着听听,错过了就算了。我明天找人在门口装个监控,以后他应该不敢再来。”
“那就抓不到人了?不行,一定要把这家伙逮住,万一他又在别的地方报复你呢?”沈夕岚问:“大概是什么人,你心里有猜想吗?”
“没有猜想。”沈岁檀又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
沈夕岚却是精神奕奕的,她有很多话想和沈岁檀聊。想问她昨天晚上去了哪儿,姓霍的有没有再骚扰她。
但看姐姐这么累,她没再出声。
但她也没睡着,目光炯炯地看着门口,时不时走过去,用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再把手机里之前拍下的视频删掉,重新打开录像功能。
这样来回了好多趟,窗外天边已经翻起了白,她还没放弃。
沈岁檀休息了四五个小时,醒过来精神些了。
她在昏黑的光线中,看到沈夕岚猫着腰从门口回来,小声说:“小喜,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怀孕了。”
“啊?”沈夕岚惊叫出声。
“嘘。”沈岁檀指指门外。
沈夕岚已经管不了被泼粪的事儿了,赶紧凑过来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打算怎么办啊?姐。你打算生下来吗?”
沈岁檀摇头,“不打算。”
“好。”沈夕岚认真地说:“你怎么我都支持你。”
但只停顿了一会,她凑上来一把抱住沈岁檀,又说,“姐,可是我不想你的身体受到伤害。”
“你是说做人流的伤害?”沈岁檀说,“生孩子也伤身,总归是因为之前自己不小心,得承担后果的。”
谁让她为色所迷,一响贪欢?
“明明是男人的错。”沈夕岚义愤填膺地说完,又说:“姐,其实你有个孩子还挺好的。你的孩子一定特别特别可爱,像你一样,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我真希望你能有个孩子,但是不能是那个姓霍的的。”
沈岁檀推推她,“别抱着,昨天晚上没洗澡,臭烘烘的。”
“不臭。”沈夕岚一下子变得粘人,抱着沈岁檀不放,问:“这孩子是谁的呀?是姓霍那人的吗?”
“当然,我又没有另外的男朋友。”
沈夕岚露出可惜的表情,“如果是别人的,我就建议你生下来,生下来我可以不上学,就专门给你照顾孩子。”
沈岁檀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无语,“你在扯什么呢?你志愿是当月嫂啊?我之前也没看出来你喜欢孩子。”
沈夕岚神经质地说:“我当然不喜欢孩子。可如果是你的,肯定是不一样的,你的孩子一定是世上最完美的小天使。”她这直勾勾的表情让沈岁檀不由得联想到霍承景。
“你的意思是说,我随便跟一个陌生人有孩子,你都支持我生下来,你都打算替我照顾?”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沈夕岚认真地说:“但是是霍承景的就不行了,他不是个好人,而且一心想独占你,一定会利用孩子绑住你的。”
这猜测得倒是没错。
沈夕岚继续说:“如果是别人的就好啦,我们可以去父留子。”
“小喜啊……你脑回路真是无敌了。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啊!”但沈岁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对的原理。
她忽然警惕地坐起来,捂住沈夕岚的嘴,轻声说:“有动静。”
原本两个人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真让她们等到那个往人家家门口倒粪的小人。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下来,走向门口。
门外的人动作虽然很轻,却还是不小心惊动了感应灯。
外头的灯一亮起,对着猫眼拍摄的手机也亮起来。
这手机拍出的画面居然还可以。
外头鬼鬼祟祟干坏事的人,个子不高,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她开始被忽然亮起的灯吓了一跳,差点就直接跑路。
但很快镇定下来,继续泼粪。
她穿着雨衣,还带着口罩,一手拎着桶,另一只手拿着舀子。这次她比之前有经验,舀了桶里的东西,她没往地上倒,而是直接泼到了门上。
并越泼越高,看样子,像是想用粪水涂满沈岁檀家整栋门。
沈岁檀手脚利落地把门上录着像的手机一把拿下来,猛地打开门,一边用手机对着那人,一边厉声质问:“干什么呢?”
那人把桶一扔,转身就往楼下跑。
沈岁檀真不想伸手抓她,因为她那件雨衣上面已经沾了些异物。
但现在自家门上、地上已经满是脏污,站在这儿就跟站在粪坑里没啥区别。
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沈岁檀只略一犹豫,便一把揪住那人的肩膀头,强行把人按在旁边的墙上,一把扯下了对方的口罩。
看清对方的脸,沈岁檀微微一愣。
这人,她之前见过一面,打过几通电话。
“你是向雪的妈妈,凤巧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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